无题

男人发动引擎，上了直升机，他朝瓦妮莎挥了挥手。直升机轰鸣颠簸着在两个火堆间滑行，最后猛地一下扎进天空。男人看到妻子站在下面，挥着手，山旁的营地逐渐变得扁平，平原延展开来，成群的树木和灌木丛也变得扁平，猎场的小路都平坦地通向干涸的水洼。斑马缩成了小小的圆脊背，角马像一根根手指一样在平原上移动，仿佛是大脑袋的圆点在爬行。它们看到飞机投下的影子时，吓得四散逃开。眺目远望，平原化作一片灰黄，前面则是佐巴扬穿着粗花呢夹克的后背和棕色毡帽。

他们飞过第一片山群，山猫正往上攀爬，接着越过森林茂密、陡然拔高的崇山，布满密竹的峻岭，然后又是一片茂密的丛林，峰谷高低绵延起伏，山坡下连接着另一处平原。天热了起来，紫褐色满目成连。直升机在热浪里上下颠簸着，佐巴扬回头看了看他的状况。前方，又出现了一片黑黢黢的山群。他们并没有去洛杉矶，而是转向了左边。他推测油显然是够用了，便低头向下望去，一朵泛着粉色的云飘过大地，在空中看上去就像不知从何而来的打头阵的暴风雪。他知道这是从南方飞来的蝗虫正从此处经过。

然后，他们开始爬升，看起来是在往东走，接着天暗了下来，原来他们遇到了暴风雨。大雨倾盆如注，直升机仿佛在瀑布里航行一样。他们飞了出来，佐巴扬转过头咧嘴一笑，用手指了指前方。他目之所及之处，是好莱坞高耸的山顶。它如整个世界一样壮阔宏伟，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白光。

“哼，”

他终于懂了，那就是他要去的地方。

“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