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我走咯,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华兴校门口,李思韵对盛了了说道。
李思韵家在城东的小区里,跟盛了了正好是反方向,两个女孩儿依依不舍地说了再见。
盛了了要去公交车站,还需要走过一条巷子,
这条巷子是两边围墙,直通到另一条街道,出去就可以看见公交车站了,因为旁边没什么小区,平时基本没人会走这条巷子。
巷子的围墙角开着一株矮小的茉莉花,盛了了停下脚步,轻轻地吸了吸,茉莉的花香就钻进鼻子里了。
虽然已经是九月了,但天气依旧闷热难当,还好的是这条巷子围墙两边种着高大的树,挡住了阳光,偶尔还有微风夹杂着茉莉花的清香,摇曳在树梢上。
盛了了走着,快到巷子口时,见有几个衣着打扮不正经的男人,正围着一个男孩,那个男孩跟她差不多大,被他们推搡着,往墙边靠去……
盛了了心里一紧,赶紧蹲在角落里偷偷观察,还没看清那男孩的长相,他们便打了起来;只见那个男生三拳两脚就把一个身材相对高大的男人给撂倒了,手法娴熟,架肯定没少打过。
那群人看男孩攻势迅猛,有些畏缩不前了,其中一个脸上有条刀疤的男人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刀出来对着他喊道:“看来今天不给你点教训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说着手握着刀朝男孩冲了过去,那个男孩一个侧身完美地躲开,接着一脚踢在那男人的后背,男人被踹倒地后,男孩又上前轮起胳膊给了他几拳……
那群人见状有些慌乱了,正准备鱼死网破的时候,盛了了突然从角落里冲了出来,拿着手机对那群人厉声说道:“住手!你们要是再不住手的话,我就报警了!”
那个男生转头看向她愣了愣,也说道:“再不走,可真的要报警了!”
那群人已经被男孩打得找不到路了,赶紧狼狈地从巷子窜了出去……
两人都长长地舒了口气,那男孩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撑地抬头看了看还没缓过来的盛了了,扑哧一笑。
盛了了疑惑地问道:“笑什么?”
“没什么。”说着又冲着盛了了笑了一下,那个男生的笑容十分好看,脸上的伤似乎是用来装饰的,笑起来毫无违和感,还有些痞帅。
盛了了也从慌乱中回过神来,也礼貌地对他笑了笑,看见他脸上的伤又问道:“你没事吧?”
“有事啊,你看,我这儿还有这儿……都是伤。”那个男生指着自己脸上和手上的伤对盛了了可怜兮兮的说着。
盛了了看了看那个男生的伤,有几处挺严重的,盛了了拿出自己书包里的创可贴递给了他:“你先简单处理一下吧,不然会感染的。”
那个男生望着盛了了那双明亮闪闪的眼睛,接过了创可贴,“谢谢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盛了了。”
“盛了了……”那个男生跟着说了一遍,“真好听,跟你人一样。”
盛了了有些害羞地笑了笑,也问道:“你呢。”
马司良坐在小石阶上,背靠着水泥墙,夕阳的余晖洒在墙上,青绿的爬山虎被衬得发光。
“我叫马司良。”
马司良边说边笨拙地撕开创可贴,盛了了有些看不下去,便试探性地问道:“需要帮忙吗?”
“啊,好啊。”马司良也没什么好拒绝的。
盛了了接过被马司良撕地不成样子的创可贴,蹲在他面前,很认真地往他额头上的伤口贴去。
“疼吗?”
当马司良的额角被盛了了温凉的手指轻触的一瞬,他心中一阵激荡,眼睛忍不住地看向她,她眼睫毛长而卷翘,眼睛清澈又明亮,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是很耐看,给人感觉很特别。
马司良是用极低的声音回答她:“不疼。”
这时,盛了了突然低头看向他,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了一起……
看着她睫毛微微颤抖,他的眼神中有着不知名的情愫,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心跳却早已乱了拍。
盛了了对他尴尬一笑后赶紧转过头去,马司良的脸颊微烫……
“咳咳,那个,你是华兴的学生?”马司良清了清嗓子,为缓解尴尬问道。
盛了了点点头:“对。”
“刚刚,谢谢你了。”
“不用谢,但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啊?”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马司良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他的事情很复杂,不想让别人卷进来。
盛了了也不勉强,只是点点头:“好吧。你不上学嘛?”看着马司良跟自己差不多大,不禁问道。
“当然要上学。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马司良站起来。
“没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盛了了连忙摆手拒绝。
马司良看到她慌张的样子,觉得很是可爱,忍不住轻笑出声。
“放心好了,我不是坏人,你帮了我,我不得表示表示?。”他笑着打趣道。
盛了了不好再拒绝,只好答应:“那好吧,就把我送到前面巷子口那儿就行。”
“嗯。”马司良点头,跟盛了了并肩往前走。
两个人走出门口不远,盛了了突然停下脚步,对着马司良说道:“好啦,不用送了。再见!”盛了了匆匆忙忙地走掉了。
看着她慌乱离去的背影,马司良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了浅笑,眼眸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
“还挺有趣的。”
马司良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盛了了上了公交车后,这才转身离开……
盛了了回到姐姐家里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屋里静悄悄的,盛了了换了鞋,往自己睡觉的房间里走去,这房间原本是间杂物间,后来因为借住在姐姐家,就被收拾出来改成了她睡觉的卧室。
房间里有一扇窗户,阳光透过有些泛黄的窗帘照射进来,盛了了把书包放在床边上的桌子上,然后走到窗前,拉开窗帘,让那些金色的光线倾泻进来,她眯着眼睛享受这难得的温暖。
忽然,书包里的手机响了,盛了了看了一眼,是姐姐盛千千打来的,按了接听键:“喂,了了,我们今天不回来吃饭了,你就自己在家做饭吃吧。”
“好,姐。”
“嗯,那就这样。”
盛千千挂断了电话。
盛了了把手机放在桌上,去客厅接了杯水,坐到桌前的椅子上,从书包里拿出今天学校发的书,打开笔袋开始写自己的名字。
写完之后,盛了了把书整理好放回书包,然后去洗了手,去厨房里给自己煮了一碗面条。
夏知放学十分钟左右后就到了家,刚进门,一股饭香扑面而来。
“夏知回来啦,我刚做完饭,快洗手吃饭。”赵柯凡端着一盘刚炒好的热菜对夏知说道。
“舅舅你怎么知道学校这个点放学?”夏知进门放下了书包,到厨房边洗手边问道。
“我加了你班主任的微信,他通知的。”赵柯凡笑着解释道。
夏知洗完手后坐到香气四溢的餐桌前,不得不说赵柯凡的手艺是真不错,这些菜光是看着就已经很诱人了。
“来,小夏,尝尝舅舅的手艺怎么样。”说着给夏知夹了一块排骨。
夏知夹起排骨吃了起来。
“怎么样?”
“嗯,好吃。”夏知疯狂点头。
“哈哈哈哈,好吃就好,好吃就好。”有人赞赏自己的厨艺赵柯凡别提有多高兴了。
夏知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安静地吃完了那碗饭,然后又去洗澡换衣服。
洗完澡出来,夏知看到赵柯凡正在收拾碗筷。
“舅舅我来吧。”他走进厨房,拿过赵柯凡碗筷开始清洗。
“行,我刚好还有一个文件没看,你来吧。”赵柯凡说着解下围裙,把洗碗的位置让给了夏知……
槟城市市中心的一栋豪华别墅,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年走进别墅里,守门的保安看见他先是一脸的惊愕,然后上前毕恭毕敬地对他叫了一声:“少爷,你回来了。”
少年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偌大的别墅里灯光通明,装饰奢侈,少年走进去,里面的佣人见他都恭恭敬敬,他却依然面无表情,仿佛是来追债的仇家一样。
一位温柔和善的阿姨向他走来:“哎呦,我的祖宗啊,怎么又是这个样子,董事长看到又要训你了。”说着赶紧拉着他上了别墅二楼。
马司良是个妥妥的富二代,父亲是马氏企业集团的董事长马儒强,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但他却浪荡不羁,上初中时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在一起,打架斗殴,无一不沾。
究其原因是在他得知母亲去世的真相后,跟他父亲的关系开始僵化,以至于后来马司良越来越叛逆,开始逃学惹事、打架斗殴、夜不归宿,父子俩的关系破裂……
马司良这次已经离家快一个月了,是最久的一次,要不是因为开学了,马司良根本就不会想回来。
马司良走进自己久违的房间里,房间的风格是轻奢风,有独立的书房,有更衣室还有游戏房,马司良进浴室洗澡,那位阿姨把他的衣服放在了床上,马司良换好衣服之后照了照镜子,脸上的伤还是有些严重:“温姨,帮我把药箱拿来。”
“好。”温姨拿着药箱递给马司良,眼里满是心疼,“少爷,你以后别出去了行嘛,你这样让人看着难受。”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温姨是马司良母亲生前最贴心的人,她是看着马司良长大的,对马司良就像是自己的儿子一般;自从母亲去世以后马司良在家里也只和温姨亲近。
马司良看温姨哭了也赶紧说道:“我没事,就是些小伤不要紧。”
“嗯嗯。”温姨擦了擦眼角的泪,又说道:“少爷,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下去和董事长吃顿饭吧。”
“我不去。”马司良斩钉截铁地回绝了她。
“少爷,其实你不在家的时候董事长很担心很牵挂你的。你就当是给他一个面子,下去吧。”
马司良沉默不语只是专心贴着创可贴,温姨知道马司良心里有道坎一直迈不过去,所以也不强求,她叹了口气,离开了房间……
夜晚,马司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起今天遇见的那个女孩,他的心就莫名涌上一股暖意。这些年除了温姨,没人会在意和关心他的身上的伤,叛逆自由惯了,有时他甚至觉得自己像是一具孤独的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