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除了严父严母,四人皆各怀所思,食不知味。
用完膳,由于雪大,原本严母想留四人在老宅居住,但严浩翔考虑到贺峻霖拘谨,拒绝了,于是只有严浩择和黄悠淋留了下来。
屋外雪落满城,北风飒飒有声。
严浩翔右手牵着贺峻霖的手,左手撑伞,将伞偏向贺峻霖,贺峻霖见他左肩被雪浸湿,张了张嘴,终于没有说话。两人向副官所停的庞蒂亚克(车,注释在文末)走去。贺峻霖没料到会这般冷,未披严浩翔在来之前递给他的大氅(chang,第三声),不免有些瑟缩,又不好拂了自己的面子,硬撑着咬着下唇。
严浩翔一早便注意到了,但他原想狠狠心,让贺峻霖吃点苦头才知道听话,可是而今又万分舍不得。他暗骂一句,叹了口气:“拿着伞。”贺峻霖不解,“做什么?”,他伸手握住伞柄看着严浩翔。
严浩翔不语,动手解开自己的氅衣,轻轻披在贺峻霖身上,淡声道:“当心冻坏。自己本就身子不好,还不知保养。”氅衣里有严浩翔的体温,温暖如春,很舒服。严浩翔不等他说话,又接过伞拉着他继续前行。
贺峻霖眯了眯眼,犹豫了一瞬:“……你穿的单薄……胃还疼吗?”严浩翔轻笑,偏头:“哥担心我?”很好听的低笑,贺峻霖有些脸红,但一定是被风刮的,他想。贺峻霖不语,严浩翔也没继续逗他,接着道:“无碍。”
说话间到了车边,严浩翔将伞递给副官商烊,而后为贺峻霖打开车门,在他之后也坐进去。
车里温暖,贺峻霖有些犯困,他眨眨眼。严浩翔从商烊手中接过胃药,服了几粒,也不就水,直接吞下,而后示意商烊开车回公馆,之后便闭目养神了。贺峻霖没再打扰他。
二人之间气氛僵的像陌生人。
商烊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微叹口气,汇报:“二爷,明日马先生约您一叙,说有要紧事,属下没多嘴问,想着您明日没什么行程,就替您应下了。”严浩翔并未睁眼,但皱眉:“如何没有行程?我明日要带哥制备新服,回了吧。”商烊哭了,见自家的爷把贺峻霖这么放在心上,制备新服还当成了行程,而马二爷又再三叫人来请,真是叫苦不迭,两边难为人。
贺峻霖在一旁愣了愣,轻轻推了推严浩翔:“既是要紧事,你只管去,制备新服不拘什么时候都行啊。”商烊舒了口气,贺先生真是体恤下人。严浩翔终于睁眼,精准地握住贺峻霖的手,一笑:“去可以,除非哥跟我一起。然后直接去制备新服。”
贺峻霖想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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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公馆。商烊打开后座车门,严浩翔当即瞥了一眼他,冷道:“你停的车?都是雪?”商烊心里咯噔一下,果不其然,后座下车的地方刚好在一堆雪之前。商烊赶紧想重新开车,严浩翔制止:“罢了,你去吧。”
严浩翔下了车,贺峻霖挪到这里,见雪深,有些为难。下一秒,严浩翔牵起他就向外拉,他微惊,一下踩了出来。而严浩翔早就来到车边,垫在了他脚下。于是,贺峻霖一脚踩在了严浩翔的军靴上。贺峻霖更惊了,而后严浩翔弯腰轻轻托住他,让他两只脚都踩上来。贺峻霖愣愣地伸手勾住严浩翔的脖子。
车外雪落,二人凑得极近,呼吸交织,暧昧不明。
严浩翔带着他一步步后退,退出了雪堆。站在了公馆外的六棱石子路上。贺峻霖即刻回神退了下来。他的心砰砰直跳,氅衣太热了,热得他脸红,他想。
倒是严浩翔像没事人一样,重新牵起贺峻霖的手。贺峻霖轻轻一挣,依旧没能挣开。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害羞,遇到这种事都会害羞吧,他想,可是为什么之前他没有呢?为了不尴尬,贺峻霖轻轻出声:“谢谢。”
严浩翔微微点头,撑开了伞。
回了公馆。管家张叔早接了出来,宋妈见二人身上有些湿,尤其是严浩翔,还穿的单薄,赶紧去制备热水了。
贺峻霖见严浩翔接近湿透,有些无措,而这位爷却不甚在意。
二人上了楼,即将分别时,贺峻霖咬了咬唇,上前踮脚替严浩翔拂了拂发上的雪珠,淡定道:“湿了,赶紧洗一洗吧,别,着凉了。”
而后头也不回的回了屋。
屋外留严浩翔一人发愣,良久才反应过来,垂眸笑了。
哥,我说过,你会爱上我的,你看。
屋内贺峻霖幡然醒悟,后悔不迭。“啊啊啊啊我都干了什么啊……明明,明明不该这样……”他无措又害羞,靠着门喃喃道,“我是爱师兄的……一定是,师兄欺我,我太难受了……”
一定是……
今晚,注定无眠。
注释:庞蒂亚克,民国与别克并称豪车。受商务重视,到2008年金融危机停产。电视剧《潜伏》有其原型。
不定时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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