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姐姐,请问我的眼睛……”
苗秋寒站起身来,身姿高挑,他俯视着满脸苍白无助的少女,嘴角扯出一抹恶意的笑,说出口的声音却温温柔柔:“桃桃别怕,你想好起来吗?”
他的眸子闪烁着恶欲的光,漆黑得像浓郁的寒乌木,深不见底,哪怕是那月光照进去,也窥不见一丝光影。
偏偏,他眼尾下垂,令人垂怜的眸光柔和了这份邪佞,一颗血红的朱砂痣生在眼角,硬生生撕裂了这份温柔,这是一种极其矛盾的美,令人几乎无法移开视线,心惊动魄。
苗秋寒的美貌,无人能及。
长发垂落如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想……”晏桃回答。
“那从今以后,你要听我的话。”苗秋寒用手描绘着少女的脸部轮廓线,“遵从我的命令,不可违抗我的命令,这,是我帮助你的条件。”
晏桃心里有些茫然,她感觉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但为了自己的眼睛快点好起来,只好忍辱负重地点点头:“嗯嗯。”
“真乖。”苗秋寒奖励似的说了一句,抬手摸了摸晏桃的额头,似乎是在感受她的体温。
“烧已经退了,你这两天先好好休息吧,等你身子好了就来找我。”
一只血红色的丝线虫从他手指间抽出,在手指与额间相接的一刹那,便钻进了少女薄薄的肌肤里。
少女没感到什么不对劲,只觉得那人冰冰凉凉的手消散了头上大片的热意,舒服得想让人睡觉。
她的脸庞皮肤随着那奇怪生物的进入而不断凸起,直到几秒以后,才消失不见,彻底隐入皮肤组织下。
晏桃已经感觉自己神志有些不清了。
那道声音好似隔着云端,飘飘渺渺地飘进晏桃的耳里,“记住,我叫苗秋寒……”
他的声音包含了些什么,但晏桃已经没有办法去分辨了,只觉得那声音轻得马上就要破碎散开,再也追寻不到。
“见面的时候,要偷偷来找我呢,不然被发现了,宗主会惩罚的。”
怎么跟偷情私会一样……
晏桃彻底昏睡过去时,脑子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桃桃,桃桃,醒醒醒醒。”
是阿兰。
阿兰挽着一个不伦不类的发髻,婴儿肥的小脸上沾满了黑灰,看起来就像一个刚从碳灰里爬出来的小姑娘,浑身的衣裳也不再雪白。
晏桃被她摇醒了。
“……阿兰?”
阿兰兴奋地把晏桃扶起来,往她手里塞了一个滚烫的东西,“看看这是什么,呜呜呜,我为了偷伙房的烤红薯,下了好一番功夫……”
手心的烤红薯散发着炽热的温度,晏桃被烫得下意识缩手,面部有一瞬间的扭曲,却被阿兰的手压着。
“谢……谢。”
阿兰笑着说了声没事:“吃吧吃吧,苗师姐特意叫我照顾你的。”
晏桃的掌心已经被烫得火热,她描绘着烤红薯的形状,对于无法视物有些悲哀。
“苗师姐?”晏桃想到之前救自己的女子,苗秋寒。
“是啊是啊,”阿兰换上一副崇拜的语气,“就是把你捡回来的,她是我的师姐——苗月泠!”
“她是我们合欢宗姿色最美的女子,连师尊和宗主都比不上她,小小年纪媚术便十分厉害呢!”
阿兰喋喋不休地介绍着她崇拜着的师姐,双手交叠在一起,双眼冒着星星,完全没有看到一旁少女瞬间惨白的脸色。
晏桃:“……”
苗月泠是救她的人,是阿兰的师姐。
那苗秋寒又是谁?
难道说,苗秋寒不是她的真名,而是来逗弄她的吗。
可是苗月泠如此优秀的话,晏桃早晚会知道她的真名的,既如此,“苗秋寒”又是什么东西呢。
晏桃只感觉背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阴冷。
希望只是人家师姐的恶趣味。
她真的不想每次醒来都受到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