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颜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之前听说顺羲包容,民风开化,但没想到君竹的心态已经达到这种境界了,好歹给个反应啊
君竹悄悄看了她一眼便忍俊不禁,于是也不再拿她打趣了
君竹好了,其实我是猜的,今夜本来想让你跟黎真打打感情牌,趁其不备抓其把柄,将其暂时控制起来,谁承想你给她弄成那副鬼样子,我当时进去时都惊了一下,还以为出了什么变故,后来觉得她的症状跟中蛊颇为相似,想必应是你的本事
薄颜公主就不防着我?或如黎真所言,处置而后快
君竹挑眉偏头看了她一眼,这孩子倒是心直口快,于是便反问道
君竹你看本宫一身正气,像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吗?
未等薄颜回答,她又说
君竹就算要防要杀,我也得用阴招,哪儿能让你看出来
感激之词挂在嘴边就这么硬生生噎了回去
薄颜公主,还有一事
君竹讲
薄颜圣上他…殡天了
闻言,君竹猛呛一口茶水,捂着嘴急咳着,面色阴鸷
君竹这种事不是你能随便乱说的,黎妃的事不都解决…
薄颜圣上跟黎真同归于尽了
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开,她彷徨后退两步转身就往外冲
君竹备马,回宫
一路上快马加鞭,薄颜也三言两语将自己在牢中所见说与君竹听,不一会儿便行至宫门前
她看着满宫随夜风飘扬的白帆,心中似乎有一根弦崩断了,她拼了命的往昭和殿跑,早已于事无补,结果她已经猜到了,却不愿面对
皇帝驾崩,殿内太监宫女跪了一地,见她到来,纷纷让出一条路。她就在众人的注目下一步步走向龙榻,榻上躺着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面上毫无血色与生机,她知道,她再也没有父亲了
君长卿皇姐,你怎么才来呀
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从大殿的柱子后传来,她寻声看去,十六岁的君长卿站在柱边,眼睛都哭红了,一见她来便忍不住冲了出来,扑进她的怀里,紧紧环住她的腰
君竹卿卿不哭,皇姐来晚了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她跪到榻边,张口无声,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了
后脚君辞风也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一见这般情景,快步冲上前。皇后身上的衣服还是今夜宫宴穿的,明显是还没来得及换,但整个人却是肉眼可见的憔悴
君辞风母后…您…要不先休息会,这儿交给我和阿执
他知道父皇和母后少年夫妻,从满头青丝到如今白发苍苍,一起携手走过了三十多个春秋,共同经历了风风雨雨,这份深情厚意实实在在。现在父皇突然离世,要说心中不难过那自然是假的。但同时,他更不愿意这件事对母亲造成太大的打击
陈云也知道儿子是为她好,但她却坚决的摇头
皇后我要送你父皇最后一程,再说,这种事情,你们处理起来也生涩
君辞风便不劝了,他也跪到榻边,握住君竹的手,二人齐齐磕了三个头才起身
皇后扫了一眼在场众人,暗暗做了几次深呼吸,尽量使自己气息平稳
皇后长河陈氏谨遵先帝遗旨,命九皇子君辞风担任监国太子一职,三日后即刻登基,此间,本宫辅政
大多数人对这道遗旨的宣布是抱有怀疑的,一般太子要等三年丧期过后方可登基,而当三年被压缩成三天,人们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政局不稳,外邦虎视眈眈,顺羲迫切需要一位明君主掌权,这一点,他们都明白
君辞风丧期延长至七日吧,好歹让父皇过了头七,走得也安心
皇后看了看榻上的人,眸中不舍难遮,也觉得三日时间太过仓促,便允了下来
皇后罢了,就按你说的办,本宫倦了,都退下吧
君辞风本想留下来帮忙,嘴刚张开便被人戳了一下,君竹朝她使了个眼色,开口对皇后说
君竹这些事还是母后有经验,我们便不在此添乱了
她又看了一眼耷拉着脑袋一直沉默的君长卿
君竹卿卿还小,今夜留在宫中怕是要睡不着了,儿臣将她带回府留宿一晚
皇后也允了,二人带着君长卿离开了昭和殿,刚踏出殿门君辞风便问
君辞风为何将卿卿带出宫去住?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一叹,眼泪就有些不受控制,差点夺眶而出
君竹母后是想和父皇单独待会儿的,刚才一直憋着呢,这种时候她是主心骨,哪儿能当着众人和孩子的面哭,那岂不是要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