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很快就会见面,所以那日没有好好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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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卿得知刘辰的事已经是几日之后了,她本以为是自己的话惹怒了他,所以才持续几日不见人。直到姜时卿一日被女使叫去式乾殿整理东西,才从殿内公公的口中得知刘辰已领兵南征,归入南辰王名下,改姓周生。公公得知她是未央宫姜时卿,便把周生辰临走前交给他的手帕给了姜时卿。
“这是殿下托老奴交给姑娘的,眼下事情多没来得及给你,正巧你来了。”
姜时卿接过帕子收好,塞给公公一些碎银。“这些年劳烦公公了。”
那人笑嘻嘻的接过银子,略带谄媚的靠近姜时卿说道“姑娘和殿下的事,宫中都传遍了。可惜啊,姜氏犯下重罪,不然啊,姑娘和殿下也就…”
姜时卿闻言,冷下脸来“还请公公慎言,奴婢告退。”
那人在身后冷哼一声“装什么清高,不就是想攀高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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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是姜氏贵女,那事事都给我留心点!”
“哑巴了?不会说话了吗?”
姜时卿握紧拳头,指甲抓破手心,沉默良久开口“奴婢知错,这就去做。”
回到未央宫,姜时卿事事心不在焉,被掌事姑姑责骂了一番,只好借口身上不舒服,躲在了屋子里。
夜临,姜时卿出了屋子,站在梨花树下,颤抖的双手打开了那帕子。
“虽不见,仍愿你日日平安。”
口鼻一阵酸痛,泪水如决堤一般涌出,在这深宫中,她连唯一的朋友也失去了,那个曾照亮自己的人离开了。她是抓不住光的人,她本就深陷泥潭,有何资格向往光明呢。
姜妍看出来时卿今日的状态不对,透过窗子隐约看见一单薄的身影 站在树下。点了一盏灯,披上衣服,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她
——-回忆—-
“嘶…嘶哈…”这是姜时卿第一次被罚跪这么长时间,起身时已是黄昏,听到身边宫女小声骂着“那些娘娘们吃错了东西,挨罚的居然是我们!”
“是啊,罚跪就不说了,还罚了一年宫份,怎么这么倒霉啊。”
“这一年宫份罚了,我今年可怎么过啊。”
“时卿,你怎么样啊,第一次罚跪吧。”
“诶呀,你管她干什么,也不怕惹祸上身。”
“就是就是,且不说她的身份了,人家现在有陛下的弟弟撑腰,罚一年宫份能怎么样啊。”
姜时卿转过身,一巴掌落在了那宫女的脸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指点点!”时卿强忍疼痛,扶着身边的东西回房。
前朝与后宫相似之处就是玩弄权力,姜时卿没有想到昨日打的人是内务府总管认得侄女,昨日听她那么一番哭诉,给姜时卿惹了一身麻烦。被折腾的东跑西跑就算了,还偏叫自己去给高皇后送东西,送完东西出来就被皇后宫中掌事姑姑责骂行事不稳,姜时卿刚要开口解释,就被扇了一巴掌。
强行按着姜时卿在殿外又跪了三四个时辰才被允许离开,姜时卿起身时膝盖一软又跪在了地上,扶着地缓慢爬起来,扶着宫墙一步步往未央宫走。
无论是姜氏覆灭,还是忍辱为奴,她都不觉得心累,即使深处宫中,她也收起娇气,小心翼翼地四处周旋。但直到自己落入宫中的小关系网中,她才知晓权力的重要,她才理解姜贵嫔这么多年在宫中的挣扎,更理解了阿爹那般正直的人为何会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被风吹干,脸颊有些发痛。跑了一天,又被罚跪了三四个时辰,姜时卿体力不支,眼前越来越模糊,就在要晕倒之际,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姜时卿努力睁开眼睛,是刘辰。虽然心安,但是如果她还有一丝力气,她一定会逃跑,可惜她现在站都站不起来,晕倒在刘辰怀中。
刘辰不顾他人眼光,抱着姜时卿回到了未央宫,姜贵嫔瞧见这状况,忙着叫身边人接过姜时卿带回偏殿清理伤口。姜妍担心时卿的尸体,一直跟在身边照顾,姜时卿醒了就趴在姜贵嫔身上哭,哭累了继续睡觉,一番折腾后,姜妍才离开偏殿。踏出偏殿,抬头就看见了还站在原地的刘辰。
“参见殿下。”
“见过贵嫔娘娘。”
“殿下,怎么还在这里?”
“我…”刘辰的眼神不断看向殿内,姜贵嫔反应过来,开口安慰
“时卿已经睡下了,殿下放心吧。”
“她今日怎么了?”
“臣妾也不知道,只是刚才哭了好一阵子才睡下,殿下还是不要进去了。”
“好吧…”
姜贵嫔似乎在眼前少年的眼中看出了其他的情感,但她希望不是如此。
“时卿和臣妾如今是戴罪之身,殿下与时卿接触已经惹了不少的流言蜚语,日后还请殿下离未央宫远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