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魔

最终，帝衍的剑还是没有递出去，他颤抖着停在了那里，剑也随之脱手了。柒玖把剑递给他，笑到：“你下不去手吗？还真是仁慈啊”

帝衍没有理会，将剑归鞘，道：“你还是先睡一觉吧，这些事，明天再说，好吗？”柒玖面露疲态，道：“好啊，听你的，先睡一觉，不过……你对我这么好，如今的我还真是无以为报呢。”

帝衍见他答应了，面露喜悦之色：“既然你答应了，那边跟我来吧，我为你寻一个住处，好让你有个栖身之所。”

柒玖感激涕零，望着眼前之人，情真意切地说了句“谢谢”。

帝衍轻笑：“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好好休息，本尊先走了。”

柒玖叫住了他，摘下手上佩戴的储物戒，十分不好意思地说：“给你。这里面有几块灵石，虽然很少，但这是我的全部身家了。我先前不想留恋这些身外之物，出门做任务所得的奇珍异宝都贡献给了宗门，身上只留下了这枚最次等戒指以及几块应急的灵石，甚至连丹药都没有……”

帝衍正欲拒绝，他帮助柒玖并非是为了什么报答，他这里也不缺这些。柒玖却用带着几分焦急的目光看着他：“我知道你这里不缺这些，但是我实在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帮助，只是想多多少少报答你一点，收下吧，求你了。”

帝衍拗不过他，轻叹了一口气，还是收下了。“好好休息吧，本尊先走了，祝你在这里过得愉快，明天见。”柒玖道：“好，明天见。”

次日，帝衍又来看望柒玖，发现他正在打坐修炼，眉头紧蹙，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帝衍见势不妙，急忙过去为他梳理魔气，约莫过了一柱香的功夫，柒玖终于停了下来，睁开双眼。

“你来了？你感受到了吧，我堕魔后几乎修为尽失，如今实力不过堪堪练气一层。”帝衍微微点头：“嗯，我看到了，不过无需在意，不过都是一时的罢了”

柒玖的情绪有些激动：“我今天修炼下来，却发现修为根本毫无涨进，刚刚甚至差点出了纰漏，若不是你，我此刻可能已经身死道陨了吧……”

帝衍柔声安慰道：“你先别急，慢慢来。”柒玖悲愤交加，怒吼道：“我如何不急啊！”帝衍被吓了一跳，深色微怔。柒玖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对不起，无论如何我都不该向你发脾气。”

帝衍又微微叹了一口气，找出一颗丹药道：“本尊再帮你一把吧，此乃凝灵丹，可以助你快速提高修为。”见柒玖拒绝，又道：“呵，本尊亲自炼制，赠送于你，你却拒绝，若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本尊小气呢。”

柒玖强忍着悲伤，微微颤抖：“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我如今只是个废人，不值得你如此”

帝衍面露不悦，微微蹙眉：“呵，废人？谁说你是废人？本尊还没说你是呢。”

柒玖低声道：“你可知我的修为为何不得寸进？”“本尊不知”

柒玖又缓缓开口：“你知道，与修仙不同，修魔就是要顺从心魔，满足心魔的欲望，才能增长修为。”“那又如何？修魔也有修魔的活法”

柒玖摇头：“你的心魔是什么？”帝衍微微一笑，略带自豪地说：“本尊的心魔是顺从本心。”

柒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羡艳，大笑，赞道：“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你啊，简直是天选之人，难怪你无需背负杀业也能达到如此之高的境地”随即便又开始低落，微微颤抖，咬牙道：“我的心魔便是杀尽所有背叛于我，欺骗与我之人。”

帝衍道：“本尊明白了。这有何难？本尊明日便助你杀上青云宗。”柒玖眼角划过几行清泪：“不可。近年来诸方势力本就对你颇有微辞，此举必定会是你成为众矢之的。况且，我也不愿为了一己私利而杀人，背负累累血债，就如同我曾经最痛恨的人那样。”

帝衍叹道：“罢了，你既然不愿，那便继续留在此地吧。我也不多打扰，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记住，这里永远有你的栖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