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半明,沉香缭绕。
金繁亲驭车辇,车下轴贯两挟朱轮,辘辘地碾过不见人影的巷道。
无边夜雪,下得愈发紧密。
宫子羽坐在马车里,脸色并不算好。
他手里拿着一支笙,没有吹,只是默默地坐在傅杳的床边,用指腹一遍遍摩挲着玉笙上的细纹。
宫子羽别害怕,我要送你去一个地方。
宫子羽那里,兴许有办法能救你。
傅杳只觉双腿如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眼前也越来越模糊,紧接着,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黑暗中,他那高大而瘦削的影子伏在窗边,没有言语。
这条路,只有他们这一行人。
金繁在马车外,双手握紧缰绳,道:
金繁公子,这法子八成行不通。
宫子羽睨他一眼,道:
宫子羽不是还有两成几率吗?
他透过窗柩,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屋檐上,不由长叹一声,再没说什么。
马车辘辘而过,在白澄澄的雪地上划过一道孤影,向后山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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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某日,风雪晦暝。
这里的山,太深,雾,太大。
没有人,一只猫也没有。
傅杳的步伐越来越快,湿湿的寒风刮在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冷。
雪重子何人夜闯后山?
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冷冷的声音。
傅杳回过头,只见一个稚童背立于雪石之上,薄唇微抿,黛发似玉,宽广的华袖如纸鸢起飞,在风中作响。
他缓缓走来,眸色愈发冷冽。
雪重子你难道不知道,后山禁止外人入内吗?
我不知道。
我醒来就在这个地方,我怎么会知道。
傅杳没说话,暗暗腹诽。
雪重子怎么不说话?
雪公子是个哑巴,你别强人所难了。
雪公子在一旁看戏良久,这才开口。
傅杳兴奋地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指向自己的喉咙。
傅杳
“天杀的,宫子羽背刺我。”
傅杳有苦说不出,只能默默流泪。
雪重子思衬片刻,眼神扫过去,轻轻落在傅杳的腰间。
雪重子你,是宫子羽的人?
他眉头微蹙,似乎有点埋怨。
雪重子跟我来。
雪宫的另一边,温暖如春。
房间内散发着米粥诱人的香味,篝火燃着,不时溅出一两个火星,犹如流萤之光,继而消失在半空中。
雪公子一边煎药,一边为傅杳烤衣服。
雪公子他去采雪莲了,你不用害怕。
雪公子雪莲是为你而采的,可以医治你的喉疾,当然,这药也是他吩咐我为你熬的。
雪公子还有衣服……
沉默片刻,他望向篝火旁裹成一团的傅杳。
往日不染纤尘的白裘如今却污迹斑斑,这可是雪重子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呢。
雪公子思及此处,抿了抿唇。
雪公子反正,他惯爱刀子嘴豆腐心。
傅杳
雪公子在感动吗?
他揭开砂锅,一大片白雾蒸腾而起。
傅杳点了点头,转头瞥见药锅里黑不溜秋的东西,眼神透出一丝不加掩饰的嫌弃。
雪公子盛了一碗汤药,递给她。
雪公子你可别嫌弃,这些药材很名贵的。
名贵是真名贵,难闻也是真难闻。
“我拒绝!”
“我拒绝!”
傅杳捂住口鼻,一个劲的往后退,跌跌撞撞的,正分不清东南西北时,一头撞入一人的胸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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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序主线:宫远徵CP傅杳(宋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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