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刺客呢?”乾隆问道。
“回皇上:按太后的意思在太牢听候发落。”
“小路子。”
“奴才在。”
“去刑部传朕旨意,将那日的刺客发配宁古塔。交宁古塔将军严管”
“这……是,奴才这就去。”小路子犹豫一秒钟,还是应了旨意。
“皇上,可那人行刺……”令妃也不理解。刺王杀驾,别说斩首,就算是千刀万剐都是轻的。
可,现在……皇帝却有意放他一条生路。
“朕知道,朕杀了他名正言顺,可又有什么用?”
令妃面露难色。
“他递过来不是什么折子,但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只有四个字,“堤崩家亡”。”
“这是朕的错,数以万计的人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朕应该付出点代价。让他们出出气吧。”乾隆无奈叹道。
或许之前的他,一定不会放这种人一丝生路,但现在不同,是小燕子教会了他什么是博爱,什么是真正的宽容。或许只有皇帝放下身段,愿意设身处地为他的子民着想,他们才能真心实意的爱国。
“可您都这样辛苦了,已经没有什么对不起他们的地方了。”
“但愿朕会没有。”乾隆似是在回答令妃的话,又像是喃喃自语。
“皇上您怎么了?”
乾隆的神情变的痛苦几分,似是在忍耐什么。
“是不是伤口又疼了?”令妃神情紧张,慌乱。
“无碍。”乾隆摆手可依旧眉头紧锁:
“臣妾还是叫太医进来看看吧?”令妃依旧不安。
“不用。”
“好了,朕没骗你,真的没事,好多了。朕这段日子都没有消停的时候,朕不想再被他们烦了,就当让朕清静清静吧!”
令妃原本止住的泪,又一次滑落,乾隆抬手,以拇指拭去,水落在他的指尖,他看了看,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问道:“朕少年时听到过一个故事,一个人他说开心着的泪水是甜的,痛苦者的眼泪是苦的。那这……”
令妃慌忙抹掉脸上的泪:“臣妾失仪,臣妾不知道。”
“好了,不逗你了,其实都是咸的。”
或许乾隆少时无事好奇真的做过这样的闲事。想到这令妃也就笑了。
“朕有些口渴了,给朕倒杯水吧。”
“好。”
令妃扶起来起身,喂了些水。
乾隆毕竟身体虚弱,不一会儿就又睡了。
令妃却没了困意,坐在床边打量着面前睡着的男人。许久她渐渐出神。
这几年他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好像是永琪走后,又或许是更早之前,或许只是没有人注意而已。时光交替不停,思念或许也从未停止,最终还是在这父亲的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 。
可他还是没有提,那人,那事。不只是不想还是不忍。
令妃不知道她此时是该喜还是……
或许都没有,又或许都有,但都不强烈罢!
这一夜这间屋子里只有她和他,没有人值夜,没有人打扰,只有他们,这样的夜,这样的时间并不多,她只能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