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二皇子殿下求见,老奴是否…”李嬷嬷为难的看向年已而立却依旧雍容华贵的云皇后,出声询问道。
云落英慵懒的半眯着眼,没有像往日一样急切的唤楚锡进来。
“莫急,让锡儿走吧。”云落英缓缓直起身,上挑的丹凤眼凌厉冷冽,李嬷嬷从未看见过云落英露出过这样一面,顿时打了个冷战。
娘娘这回是真的生气了,本以为锡殿下只是和那个叫做碧落的侍女玩玩小暧昧,再把她收入房中做个暖房的侍女就是了,没想到他竟如此糊涂,甚至为了碧落不惜来求娘娘彻查此事。画屏宫被烧的事情已经引起了皇上的高度重视,若是真的查出是阳春做得,报到皇上面前,和锡殿下必定脱不了关系。
李嬷嬷心思流转,想到这儿,也不禁叹了口气,余嬷嬷和她是同一批的侍女,从小与皇后娘娘玩在一起,磨着从西域带过来的,余嬷嬷的年纪是最大的,性子也是最沉稳的一个,没成想落了这么个下场,让她顿生兔死狐悲之感。
云落英把玩着手中细腻的瓷杯,不紧不慢的开口问道:“今儿皇上是不是见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李嬷嬷不敢怠慢,连忙应声。
“锡儿最近闲的没事做,就连一个小小的侍女都要求到我的头上来,那便让他关几个月禁闭,在禁闭之前,尽力为他寻个机会,让他与那少年见上一面。”云落英一下一下地摩挲着瓷杯,表情变化莫测,让人猜不出她心中的想法。
“二殿下,您还是回去吧,娘娘不见。”李嬷嬷有些心疼地看向楚锡,怎么说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更何况自己无儿无女,对着这孩子多少要心疼一些。
楚锡还是直直地跪在地上,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李嬷嬷说了什么似的。双眼放空,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飞扬。此时正值盛夏,哪怕是皇宫,闷热也不会比外界少多少,自小娇惯着养的楚锡哪儿受得了这般苦,照他往日的脾气,怕是早就赌气而走了。
越是看他这执着的样子,云落英就越生气。
楚锡往日的要求她什么时候没满足过他?为何今日为了一个小小的下等侍女,他就肯做到这种地步,是故意要让她这个做母后的寒心么?
唐雨央缓步从乾清宫走出,脸上淡雅的笑意渐渐褪去,楚筠,真不愧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饶是唐雨央衔接的天衣无缝,也无法让他真正的放下警惕。
不过,也让他用了自己便是。
只要他敢用自己,那么他就有把握,让楚筠,死无全尸。
她看着候在乾清宫外恭敬的沉鱼,心中叹了一句风水轮流转。却依旧扬起温润的笑意迎了上去:“不知这位姑娘找在下,是有何要事?”
沉鱼拘谨地行了一礼,挂上标准的笑容:“大人,皇后娘娘有请。”
楚锡口干舌燥地跪在地上,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起来。
他躺了多久了?两个时辰,还是三个?
忽然殿内的大门闪过一个人影,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见的却只是乔装后的唐雨央,满是陌生。
唐雨央不知怎的,心中有些苦涩。
我就在你面前,你却已认不出我。
终究是擦肩而过,浮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