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紧张的攥着袖中小巧玲珑的匕首,这东西在皇宫里除贴身侍卫外是禁止的。如若不是沉鱼那家伙想拿自己当枪使,凭自己的势力,还拿不到这种禁物。
“碧落,我三番两次的针对你,你还不知好歹,想要霸着锡殿下不放。若真如此,也别怪我了。”阳春美艳绝伦的脸上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狰狞,原本精致的眉眼刹那扭曲了起来,再没有了高贵。
她直直地看着眼前红木做的宫门,眼神空洞。自从楚画屏死后,她一次也没来过画屏宫。反正这个未来的小姑子已经死了,对她嫁给锡殿下也没什么用了,更可恶的是,楚画屏之前一直站在唐雨央那边。死了反而更好,省得影响锡殿下的决定。阳春恶意地想着,一切对她不利的因素,都该铲除!
阳春用力的推开红木大门,灰尘纷纷扬扬地溅起而又盘旋着落下。不对劲,太不对劲了。饶是阳春此刻再迟钝,在宫中浸淫多年,对危险即将到来的直觉,也给她敲响了警钟。
就是画屏宫再没落,有余嬷嬷这个老牌宫女和皇上的宠爱在,画屏宫也不至于连灰尘都堆积到足以呛人的地步。虽然前几天便听闻余嬷嬷将所有的太监和洒扫宫女都赶了出去,可依余嬷嬷对楚画屏的深厚情谊,她就算是自己亲自动手打扫也不舍得让画屏宫沾染上一丝污秽,更别提还有碧落这个贱人在这里帮她,怎么会……
就算是再不对劲,她也没有回头之路了。阳春动了动喉咙,凤眼闪过一丝狠绝。为了楚锡,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幽深的宫廷像个永无止境的黑洞,阳春一步步走进去,像是一步步被黑洞吞噬。直到,她推开下人的房间。
快了,就快了……
再快点,锡殿下就是她的了……
阳春紧促地走着,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时的她是有多么不对劲——
像是心里的那根弦一下子被崩断了一般。
“郡主还真没有说错,你这条狡猾的鱼儿真的上钩了。”悠扬的语调传来,阳春惊慌的回头张望,手中银色的剪子划过一道华丽的弧线:“谁?是谁?!”
淡淡的奶金色阳光打在男人的侧脸上,清俊无双的眉眼刹那出现在阳春的视线范围内,紫色官袍说不出的雍容华贵,明明是如画般美好的一幕,阳春却犹如坠入了冰窖一般。无他,只是因为她认识这个男人——
楚国建国以来最为年轻的丞相,也是皇帝最为忌惮的一个,江觞。
几乎在见到江觞的那一刻起,阳春脑海里的念头就疯狂的叫嚣起来——
这是陷阱!
“不知江丞相出现在宫中,意欲何为啊,据我所知,内宫应是禁止官员随意出去的吧?”阳春表面故作镇定的说到,白嫩的掌心已经渗出了冷汗,几乎要握不住银制的剪刀了。
“江觞,和一个将死之人费那么多话?”清泠宛若凤啼的声音传来,阳春瞳孔猛地一缩,还有一个!
唐雨央清秀的脸庞逐渐出现在阳春的视野当中。阳春愣了,心中的恐惧如同草一般疯狂发芽。
“你……碧落,你到底是谁!”阳春紧张到声音都在变调和颤抖。。
“我?你问我是谁?”唐雨央看着眼前一无所知的阳春,自嘲的笑了笑,“也对,你们没必要记住,战败国家的成员,是有多么痛苦。”
“郡主,可以动手了吧?”江觞晃晃悠悠地提着那把白日生寒的青锋剑,吃力的将它提到阳春面前。
阳春对这即将到来的死亡竟是意外的安详,仿佛接受了命运一般——
再见,楚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