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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登山(上)

卡柠:落星遥看圣光雪

作者(昕黎)先给大家说一声抱歉

作者(昕黎)原定是昨天嘉嘉生日更新一章的

作者(昕黎)可是昨天我的平板被我妈收走了

作者(昕黎)再加上我写得实在捉急

作者(昕黎)所以只能今天更新了

正是东方鱼肚白刚刚显熟的时候,远山的朝阳,似肥脯展翼的凤凰,冉冉爬升至睡眼惺忪的天穹,把金亮亮的羽毛都献给芸芸众生。大地像是包罗万象的托盘,轻轻托起新的萌芽与嫩叶。

这时,山脚下撒了一堆人。还看不到红日向我们兼顾的目光,这山太高了,此时我们只能低低地蹲在它的背影里,一眼望不到峰巅。

“还不快点上去!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等你们在这个鼠目寸光的视角停留!”

雷狮大哥高声喊着,前面黑压压的一片滚动的人影,蟒蛇一般地蠕动着,如若这蛇是拖着负重累累的身体,上吐下泻,倒是让队伍前后都挪不开脚。

“啧,真是弱鸡,还没开始爬先慢成了蜗牛。”

这座山明显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石板覆盖青苔,如绿毛皮一样在石头表面遮掩真面。每一块苍翠的部分都是被山所滋润,于是那沾上的水珠也养得滑滑顺顺,像溜冰场的羊肠小道搓去了棱角,免不了让一些大意失荆州的人摔个嘴啃泥。

这对于我们海盗团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偏漫长的散步之旅罢了,我们四人所涉足的印记,在其他人的脚下,都可以得到见证。尽管这座山还是八字少了一撇的开端,尚未有什么意外险情被我和大哥的眼角捕捉——我们的视野太宽泛了,目光活似迅猛如风的利刃,出鞘的时候,早就剖开石壁、叶丛、土堆,挖出它的庐山真面目了。

“一群弱鸡……还是看我们雷狮海盗团的吧!”

这一声訇似震雷的叫骂,把后面的一个金发少年引火了出来,他还没有完全露面就瞬到了最前面,雷狮大哥也紧随其后,牢牢地咬着他背后,不甘示弱的两阵风刮着周围的绿叶红花窸窸窣窣地震颤,不知是喝彩还是痉挛——不过,既然嘉德罗斯和大哥他们已经率先脱离了队伍,就有更多的人响应。果然,几个轻装上阵的少年三五成群,争先恐后地抢占先机。

“哎,帕洛斯,看雷狮老大他们都冲在最前面了,我们也跟上去吧。”

“佩利,你问问卡米尔吧,我想,或许慢慢地走,能有更多的乐子发生。”

我扯了扯围巾,留下了一句话:“佩利,要跟就跟上来……”

“哎,来了!”

脚下凝聚了狂风,眼前的一切开始急剧地被压缩起来,仿佛拼图破碎成四分五裂,又重新黏合成新的一片,只不过与原来不相同了。等我感觉有汗滴将视野斩为两半时,方才得知自己跑出了近百米开外,随着佩利从旁边闪过的黑影消失后,翠竹叶下遮翳的独为我一人的身形。

“还有人吗?”

等来的是葱郁的叶,在山间以自然气息为单位构成的物质——风——在它的唆使下,成群躁动不安的绿叶,推推搡搡着,节奏韵律都此起彼伏地忽高忽低。

这不禁又让我回想到了什么——一个人只身流落在外,无依无靠,然而现在的处境终究是要胜似以前了,那些流言蜚语的传播者,注定是无法与这些生生不息的沉默者比拟。

这时,后面的人跟了上来,我想我距离大哥他们的路程更遥远了,快马加鞭地赶上是我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周围的事物,又如丝线般流动起来,通向无数的前方。

来不及听那清泉石上流的水声了,脚下每一步都踩着水坑,发出汩汩的溅落声。

“哎,卡米尔,刚才还看不到你,现在居然追上来了。”

“佩利,没想到你还会在这里停留良久……”

“嘿嘿,只是这里好多东西没见过,在城市里待久了,山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了!哎,你说会不会有什么野兽出没?那本大爷就可以酣畅淋漓地打架了!”

“我认为这没有意义,跟上。”

“帕洛斯好像还在后面……”

“他不喜欢跑,我想这你也知道。”

“噢,好吧。”

也不知赶了多久的时间,我们身上所带的食物都吃光了,这反而是一种减轻负担的存在。

在一个路口的转弯处,那被绿树层层包裹的山巅便呼之而出。像倒立的画笔,笔尖直插云天,在苍穹的靛蓝色幕布上,点染流光溢彩。

我观望了一下四周,有捷径可走,于是一跃而起,蹦上小路,保持重心维持依旧,从另一个方向,前往目的地。

佩利看到身旁无人,想必他百思不得其解,围绕着自身的圆心转了几圈也一头雾水——他看来是要按原路继续了。只是根据我的判断,通过大道抵达山顶的路程,是小路的两到三倍。

尽管小路紧贴山壁,在不足一米的宽度上,延伸出一条蛇盘道,左边下面甚至可以望见被雾气腾腾笼罩的市中心,沿途还有宽大的叶片与横柯枝桠挡住去路,必须踩着每一个确定的脚步,清除沿路的阻碍,时不时还有流水从路中央潺潺而过。

视线拨开枝叶与云雾,山下林林总总的事物顷刻被山风吹进了眼眶。回环曲折的山路,像蝰蛇蜿蜒而上,那些匍匐前进的游客,似乎是在一锅浓汤里游走的捞面,断断续续地被分割成一小段一小段,这锅汤太浓稠了,有的没的,让他们前行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再往上走时,有几根藤蔓顺着岩石壁而下倒挂数米,伸出尖刺,不让人触碰。我简单地环望了一下,上坡的路,借助这几根大家伙的劲向上攀爬更加便捷安全。于是我抠掉了上面的刺,抓着藤蔓,脚抵着石壁,一步一步地斜向上攀爬。

我想这对于大哥来说,才是他所追求的吧。

快到顶时,我的手上沾满了灰尘与土屑,顺手在一旁的清流里冲刷了一下。泉水澄澈得很,我感觉到似乎是清水融化在了血液里,将清爽传至四肢百骸。

“卡米尔!”

听到第一个字的时候,便晓得那是大哥的声音,我条件反射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头巾的两条带子从阴翳里飘摇着映入我的眼帘。

本应觉得浑身都被汗液裹出辛酸苦辣,这时却倍感神清气爽,把双手一挥,直上至峰巅,与大哥会合。

至于其他人的情况,等到与大哥会面,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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