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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零散的回忆

卡柠:落星遥看圣光雪

作者(昕黎)童话颂(其一)

作者(昕黎)孤身流落影至沉,灵霜沐浴迹无痕。世俗喧嚣皆有意,且教圣雪化星辰。

周末时候,我独自一人坐在家中,面前是一张尘封已久的宣纸,原本洁白的纸面如今尽显沧桑。

起笔、蘸墨、移笔、点纸、书写……一气呵成。

只是,这生疏的手早已没有当年炉火纯青的功底了。

纤细的右手是无力了吗,怎么滑出的字迹尽是轻描淡写的……

我以为,翩翩写下几个大字,重拾曾经的荣光,是我自己本愿。

到头来还是一场梦啊,就像年少时的一样。将自己的童年,彻底湮灭在鬼魅与深渊之中……

我缓缓放下手中轻握的笔——那仿佛是心中冗杂的碎念。

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一声“卡米尔”突如其来地传来,如果不是正浸没在自己的回忆中,丝毫察觉不到那是大哥在门外的呼唤。

我放下了杂念,静静走到门前,打开了它,像是解开了内心的锁链。

熟悉的身影——那正是他人高马大的魁梧身材。

“大哥,有什么事吗?”

“我倒是记起来了,我在学校里还留了平板电脑没带,卡米尔,我想知道你现在是否有空去拿回来。”

“只要是大哥要我做的,我定会完成好的。那大哥,我先去了。”说罢,我顺手整理了一下衣容,便匆匆出门了。

以前没注意到,原来凹凸学园周围,还挺热闹的。摆摊的小贩极声吆喝,而我看不到他们的正脸,络绎不绝的人群早已将他们众星拱月般的包围了起来。

我本身就对这些闲暇的琐碎之事无所兴趣,于是飞步朝前面跑去了。

“卡米尔!卡米尔!”

“等等,谁在叫我?”我放慢了脚步,这呼喊声略微有点耳熟。

我本能回头一瞧,只见两根呆毛最先映入眼帘,一蓝一红——我已经到了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我缓缓停下前进的步伐,远望那两个人影向我急急靠近。

“艾比,埃米,你们来这个地方,找我什么事。”我把声线压低了几分,带着明显的不满。

面前的两个瘦削的人,亦然有了些许畏惧感。

“啊,那个……卡米尔,我们是想……想你借我们一下你的笔记本,毕竟下周就要开学考试了,所以……”他们俩唯唯诺诺地说着,是被我冷冰冰的语气吓到了吧。

“噢,你们自己去拿,我还有别的事要回学校去做,告辞了。”

说罢,止步未有多久的双脚又开始加足马力了。他们只能远远望见鲜红的围巾在喧嚣的人群中飞舞着,像落日的晚霞,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那正是余晖闪耀的时候,渐行渐远。我只感觉到长沟流月般的静谧。

谁又知道那片绯红最终是否能飘向星河之上呢?

没过多久,那“凹凸学园”的字幕已经映射在我的眼里。

迅速冲进大门,里面空无一人,悄无声息,唯有清涧涓涓细流。

我没有多想什么,只是一股脑冲进大哥的教室,将他的平板电脑找了出来,紧紧抱在怀里。

“嗯,是艾比埃米他们……”在走出教室没多远,便望见了那对呆毛姐弟的矮小的身影,居高临下,他们看起来反倒是像两只微不足道的侏儒。

他们背对着阳光步行而来,阴影中闪烁出绯红和蔚蓝的宝石之光。

悄然进入初一A班,我从自己的桌下搜出笔记本——那是他们渴望的知识宝典,就像我始终追随着大哥惊雷之下的背影。

他们说说笑笑地走了上来,丝毫未察觉到前面站着的人。

这两人几乎同时撞在我的怀中。我感到有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迎面而来,像是磐石般剧烈,震动了我的整个精神世界。

“啊面瘫……不不不,卡……卡米尔,对……对不起……我们……我们……”姐弟俩深知自己的唐突引起了一个不该沾惹的人的不满,他们唯唯诺诺而又颤颤巍巍地向我鞠躬道歉。

“下次记得看路。还有,收回你的第一个称呼,艾比。”我没有在意他们的疏忽举动,只是用冷峻和严肃威震压制两人的随性。

周围的空气尽充斥着一阵凝霜般的凛寒之意,那是让他们都畏惧不堪的气氛。

四目相对的眼神逐渐慌乱起来,他们紧紧相拥在一起,像是被严冬笼罩着,即使在九月依旧酷热的炎风中,仍然是杯水车薪,解除不了他们的哆嗦。

“行了,别傻站在这儿了,赶紧回去,小心中暑。”

我浅浅地留下一句最简单的回应,便匆匆离开了。

“哎,老姐,那个卡米尔竟然还会关心人吗?”

“哪有啊,衰仔,想是他嫌我们太碍事了,看不下我们把这里搞得一团糟……哎算了算了,快点走走走,热死你老姐了!”

艾比推推搡搡着埃米,马上消失在我的眼眸中了。

我看见,这时的他们沐浴着金色的阳光,想必那是红日所给予的馈赠吧。

在余光里,我清楚的瞧见自己的站位——我几乎全身都隐没在无边的黑暗中。

我又有点黯然失色了。

冰冷的脸庞又默然创上了一层阴暗的面霜。原本闪烁着星辰大海的蓝瞳中也渐显出六神无主的迷茫。

静默地沉思了几分钟,我突然意识到在家里等待已久的大哥,把我从似真似幻的梦影中拉回现实。

原本紧抿的唇瓣也缓缓舒张,我轻轻拉低了帽檐,把红围巾也向上扯了一下,深沉冷漠双颊又一次藏匿在无人知晓的黑暗中。

我飞快跑回家中,顺着原先的路,宛若是追溯起始源头的征途。

“大哥,我回来了。”一声普通的告白传来了。

大哥接手了那个平板电脑,若有所思地打开了他,我看到屏幕上清晰可见显示出来几个大字:“雷狮海盗团计划指示。”

我不明白大哥的用意是什么。

“卡米尔,先给你提前说一句。”他转过身来直面着我,紫罗兰色的瞳孔中倒映出我的身模,“他要回来和你一起上课了,还是同一个班的……”

“哦,我知道了,大哥。”

话音刚落,窗外一大簇的爬山虎刹那间在我的目光中闪现。

它们开得很绿,很茂盛,虎虎有生气。

曾经听母亲讲过,这些小东西时时刻刻充满盎然生机,那是勃勃的生命力。它们在微风中悄然无声地摇曳着,轻柔的倒影仿佛是我心绪的安宁。

有几点粉红静悄悄从绿意盎然的叶丛中冒出头来,又随风坠落,飘散,化尘……

花开花落,这是几世春秋循环往复的自然景观。

对,是花呀……

那个人,几经周折,终究是回到了这里,原本以为他的身影是云淡风轻,现在才意识到,所谓的情结,是浓妆素裹。

“回来了……就回来吧。”

依稀记得他的身形,好像和安莉洁很相似啊。

“对了,卡米尔,雷蛰那家伙打算明天让我们外出去干点事情,据说事关我们海盗团,我想我是没时间了,你的话……”

大哥的话还未说完,我便当机立断地决定:“这个请任务交给我吧,大哥,我保证完成得天衣无缝。”

“嗯……也行吧,那个任务也没有什么危险,就是比较枯燥乏味罢了。明天一大早你跟他去吧。反正我根本不想和那个人会面!”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走进自己的房间,继续独自沉思着。

又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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