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仁叔慈祥的看着笑得无比灿烂的楚寒岁有些恍惚,和她娘真像,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仁叔,我爹呢?”楚寒岁问。
仁叔朝一片空地指去,“在哪儿呢。”
空地上,自家爹爹的背影无比孤寂,稍显落寞,他眼神空空的望向远处的落日,似是回忆起了什么,非常小声地叹了口气。
“爹!”楚寒岁叫道。
楚焾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向她走来,“来了。”
“你伤好全了?”她狐疑的问。
“都什么时候的事了?”楚焾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早好全了。”
楚寒岁嘿嘿笑了两声,躲到仁叔身后。
白守逸无所事事的游荡在空旷的白府里,除了偶尔经过的下人这里没有丝毫人气。
不知不觉他竟走到了母亲房前,母亲已经不在了,但药香好似浸入了这里的一草一木,哪怕是母亲的胭脂也残留着淡淡的药香。
很淡,却沁人心脾。
药香拂去了他心中的烦躁郁闷,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一本厚厚的医书躺在地上,他一愣,轻轻的拾起书。
有封信从书中夹页里掉落,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信,却不想一味当归落到地上。
他捡起来,有些不明白,只好先拆开信。
守逸,这本书是母亲整理出你未曾学到的东西,尚未精通的部分,我也一并标注,应是可以理解,待你学会它之际,便离开白府吧。
在天地间闲游,做只闲云野鹤,也比这禹都好上万倍。
若你执意留下,便务必要听英卓的话,他心细,亦不会害了你。如果可以,娘亲只希望你与英卓莫要生在乐陵,只做只富贵檐下的燕子变好,不必搅入这乐陵的浑水之中。
你去做军医的事,娘知道,切记,莫要表露太多医术,易引火烧身,否则到时便是待宰的羔羊,你武艺不高,遭人刺杀没有绝对的把握,不要硬刚。
娘亲走了,这次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但我很高兴,我能回家了,这味药,自打我来到这里就带在身边,这东西陪了我快二十年了,此时便让它陪你吧。
我真的很高兴,这二十年遇上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可娘亲爱的始终是家乡,那里才是娘的家。
此去无归期,逸儿,莫等。
白守逸攥紧信封,纸张被揉成一团,泪水不断滑落在地上,他梦呓般的重复:“娘…娘……”
他渐渐蹲了下去,肩膀一抽一抽的抖动,当归已经干燥,很易碎,信封被攥得发皱,可那药材却完好无损,没有一丝裂痕。
白守逸摸着药材,泪水模糊了双眼,他有太多不明白了。
他不明白,娘亲的家乡分明就在禹都,可她说的家乡却不是禹都,他不明白这味当归有什么意义,为什么娘亲会将它留给自己,他不明白什么叫来这里二十年,什么叫很高兴遇见那么多人,这不像是娘亲平日的口气,可字体、医书、事件无一不说明这就是母亲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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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稿已写完,慢慢打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