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熄了灯,霍念安才提了行李箱匆匆回来,不得不说,躺在总裁怀里的感觉很不错。
只是隔着睡衣,崔然竣都感觉到她身上的凉意。
“上一次躺在这张床上好像是醉酒那一次。”突然这样想起来,她还有些羞赧。
“是啊,醉了也不老实,抱着我的胳膊说我好香,说我生得这么好看,不怪你想要靠近我,差点就信了。”
虽说酒后吐真言,但是霍念安扪心自问,自己也不记得什么时候说过那些话。
崔然竣也不问她是否发自真心,她只要不说,他就不默认。
只是揽她近了些,道:“不打算兑现白天的诺言?”
此时霍念安又不敢看他的眼睛,像是一头受了伤不想让人靠近的小兽,充斥着被看穿了脆弱的警惕。
“你在害怕吗?”他吻了吻她的鬓角,陡然发现自己竟也染上了一丝怜悯。
这份怜悯在霍念安眼里好像成了救命的稻草。
“只是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从我记事开始就只有一个妈妈,她身上有着一种淡淡的茉莉花香,但那种味道是忧伤的,同她一样,漂亮,美好,但是破碎。”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也有着同样的破碎。”
“我从不问自己的父亲是谁,因为我知道妈妈每晚都会偷偷哭,当时的小女孩子都会因为男生不和自己玩而偷偷哭,我也这样默认了,提爸爸的话妈妈一定会难过,我不喜欢她难过。”
“等我六岁,上小学了,第一次在学校看到苏馨宁,那时候就有了上去想要和她说话的冲动,现在想想应该是血缘,所以当时第一眼看到我亲爱的爸爸,也是那种感觉。”
“那年我不姓霍,我姓隋,我在妈妈的日记里得知,念安这个名字是那个人取的,苏念安,苏崇,挂念隋忆安。但我只觉得这句话是深深的讽刺,他为了家族联姻抛弃我母亲,又为了以绝后患计划使她死于事故,在我的亲耳所闻里,又让我亲眼所见,母女分离。”
“更可笑的是,在我被送进福利院之后他又拿着亲子鉴定来找我,说是我的父亲,说他一定供我读完大学。”
“从那之后不管我是否同意,他就把我送上了去美国的飞机,直到去年才回国,说是让我大展宏图,实际也是拿我毁掉当时逼婚苏馨宁的许家公子的名声,哪怕什么都没发生,我全身而退,他的眼里也没有闪过一丝,肯定?还是不忍?好像我不是他的血亲,我应该和许家公子有点什么才能顺他的意。”
“既然如此,我这个多余的人为什么不能取代他那个引以为傲的女儿坐上他筹谋多年的位置。”
霍念安没想到,说完这些竟也会挂上泪珠。
崔然竣抬手给她拭去眼泪。
“明早眼睛哭肿了可是不准请假的。”
“不会的。”
“那就好,明天去趟那边。”他说的是子公司,就是四处赢股份的“A市小赌王”待的那家。
毕竟属于他们的战事要拉开序幕了。
霍念安往他怀里缩了缩。
“在想什么?”崔然竣靠她更近了些。
“我失了手会拖累你。”
他笑了。
“我做你的军师,保你尽量不失手。”
但需要报酬。
霍念安认真地看着他:“我还需要工资,没钱付你报酬。”
崔然竣也无比认真:“你好好陪我,就算是给我的报酬了。”
她觉得他像是在逗她,但他现在美人在怀,自己不献个媚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霍念安凑上去轻啄一下他的唇,他说不够。
他笑起来真好看,虽然生得就好看。
她以为今晚还会有,但崔然竣只是抱着她又吻了一阵,看着他面泛绯红的样子一阵打趣。
若非昨晚她自荐枕席,这人恐怕还会是坐怀不乱。
真是个浅尝辄止的柳下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