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是一种枷锁,将无数人的鲜血引入深渊。
勒布斯已经差不多忘记了自己曾经的一切,三年前,因为一些不便细说的原因,他被关在这里——圣勒那岛。成为教会和军队肆意宰割的苦力。在目睹了不知多少的鲜血,死亡,利用,背叛之后。他被典狱长相中,去当了监狱的“行刑人”,并且刷新了行刑人的最小年龄记录。
转机出现地很突兀,在他差不多忘记了逃离的时候。当时他正在码头,在警卫的监视下做工。
“哦,老天,这简直不是人干的活儿!”菲德尔将手中的板条箱丢在指定的位置后说道“即使是鱼,它们也得睡觉不是?”
“哈?杂碎,你在说什么?”码头的警卫艾德径直走了过来“干什么?看清楚!”他心虚地大喊,滑稽地挥动着手中的制式军刀。与其他地方不同,这里的军刀上都淬了产自南美的蟾蜍毒液。
菲德尔被一只手给拎了起来:“杂碎,似乎你有话说?嗯?”
“我只是……”
“闭嘴,杂碎,我让你讲话了吗?”艾德骂道,一拳将菲德尔打翻在地。周围的囚犯们怒目而视,有几个想冲上来动手,却被另一个警卫挥着刀给吓住。不敢上前。
“这样才对,蟑螂就应该像屎壳郎碰见牛粪那样老实干活。”他回头道,“鲁博,对于不听话的耗子,我们一般怎么办?”
被称为鲁博的警卫回答:“当然是让它去该去的地方。”
“那你觉得哪里更合适呢?”艾德狞笑着看向菲德尔。鲁博意会着说:“我看,教会很愿意接纳迷茫的灵魂,即使它是如此的肮脏以至于不堪入目。”
“我……不是……”菲德尔想要发出声音,却又被艾德一拳打中腹部。“闭嘴,我还不想去洗耳朵!”
“先生,我觉得,他不必去教会,以免弄脏了那神圣的地毯。”
正当警卫要将菲德尔带走时,一只手拦住了他们,在这只手上,攥着一个钱袋。艾德见状,看向手的主人:“又是你。”
“有问题?”勒布斯睁着那双本应明亮的蓝眼睛,“我只是在提供一个合理而又值得考虑的建议。”
“哼!”艾德一把夺走钱袋,“管好你手下的这群耗子。”
“这句话请向你的上司转达。”勒布斯回击道。将身体侧过半边:“请。葛朗台先生。”
“等着!杂碎。”警卫本想再骂,但鲁博指了指四周似乎随时有可能冲上来的苦工,只能悻悻地离开。
苦工们没有欢呼,也没有鼓掌,但每个人都对勒布斯致以感激的目光。菲德尔站起身,向勒布斯鞠躬道:“愿主能够赏赐你的勇敢。”
“主不会在意我这种人。起来!这里没人值得你去鞠躬。”勒布斯说道,理了理自己乱蓬蓬的金发,:“对了,你是老里克的人?”
“是的。”
“拿去,今天有半小时时间放风。”
“这是。。。什么意思?”
“老里克昨天告诉我,他那边一个叫菲德尔的伙计恋爱了,懂了?”
“懂了!谢谢您!”
“别谢我,我不值得你谢。”勒布斯回答。
圣勒那岛上除了苦工,还有一部分是正常的居民。苦工们每天都有机会去居民区“放风”,只有这段时间,他们才会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阿蒙是少数被勒布斯真正视为朋友的人,他此刻正急匆匆地跑向每一个人。
“你看见勒布斯了吗?”
“知道勒布斯在哪吗?”
在勒布斯得知消息的时候,阿蒙已经差不多问了半个岛的人。期间还不慎撞倒了警卫。
“怎么?”勒布斯问道,“又把水闸板坏了?”
“不是,典狱长让我告诉你,明天,有一个新的囚犯会被海军押送过来。”
“好,我知道了。”勒布斯点头道,“明天不许迟到。肌肉也别练了。”
“凭什么?”阿蒙不满地说。
“你哪一次迟到不是因为肌肉?满脑子都是拳头的家伙。”
“拳头怎么了?在这岛上,”阿蒙弯了下自己的胳膊“这东西可比枪好使。”
“那是因为我们没有枪。”勒布斯反驳说。接着,便去通知别人了。
圣勒那岛,典狱长办公室。
“典狱长先生,你确定,明天来的是他吗?他不应该。。”
“没办法。”典狱长将自己的银色假发扶正:“可财务的报价让我相信,这次来的就是邓肯,那个比撒旦还贪婪的人。”
“而且,据他们说的,囚犯似乎也不是善茬。”
“自然,哦!老天,独脚赖瑞!那个逃了十二次的通缉犯!”典狱长手捂住自己的头,“你告诉警卫队,这几天把那帮杂碎看好了别出什么事。”
“明白,”仆从回答“另外还有一份刚刚发来的通知。”
“讲。”
“邓肯他们似乎比原计划早了一天,在今晚到达圣勒那。”
“滚!”
“是……是!”
仆从走了,留下满头油汗的主子。
当晚,一艘挂着贸易联盟旗帜的船悄声靠了岸,谁也没有想到,趁着水兵交接这短短十五分钟的空档,一个黑影趁着夜色掩护,从船尾的排水口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