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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域篇】2-13

查九:浮世无声

没有了外壳包裹的能源倾泻而出,渐渐充斥整个宫殿。

所有的无眼族人匍匐在地,贪婪地舔舐着流动的“灯油”,一半人迅速老化成了干尸,另一半人开始蜕皮,像蟒蛇一样,在地上一层层地褪去他们老迈干瘪的皮肤。

蜕了皮的那些族人得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美丽容颜,可还没等他们高兴,又接着开始蜕皮,一层又一层,直到再也没有东西可以蜕下。

海水与能源混杂着漫上来,快漫过胸口,安菲特里忒用笛音唤来了蝠鲼:“快上去!它们会带着你们升到海面上!”

查理用爪子狠狠地掐了一下克莱尔的人中,克莱尔在刺激下转醒,似乎也察觉到了危机,不需要任何解释,立刻爬上了一只蝠鲼,在上面搭手将昏迷的巴蒙带上蝠鲼。

海水冲破神殿的大门,沿着珊瑚木缆桥,源源不断地流向亚特兰蒂斯的每一个角落。

来到最开始的路口,安菲特里忒搭乘的蝠鲼停了下来,她吹起了水晶长笛,其他的蝠鲼在引导下顺着水熊虫体内的通道,带着几人飞跃而出。

“母亲!”亚瑟的声音飘荡在空旷的通道里,安菲特里忒心头一颤,最终没有转头看去。

红色的斗篷衣摆翻飞,西明轻轻落在了安菲特里忒身侧:“还在抱有期望吗?安菲特里忒。”安菲特里忒摇了摇头,神色悲哀:“只是在想,或许还有清醒的灵魂在呢……”

“哪怕只有一个人……”缥缈忧伤的笛声飘扬在水潭上空,为迷途之人引领道路。

直到整个地壳洞窟剧烈地晃动着,一大片接着一大片地塌陷……

直到破碎声、海水冲击的轰鸣声和扭曲的尖叫声交织成一首地狱交响曲……

也未曾有人顺着笛音到来。

安菲特里忒停止了吹奏,西明对着灯光看了会而自己的手,在俄耳甫斯能源加速生长的作用下,已经变得有些透明,她轻叹一声,对安菲特里忒说:“在此等能源的侵蚀下,不会有人来了。”

因为基本都死绝了。

“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转身的刹那,背后传来了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还夹杂着婴儿的“哇哇”啼哭声。

安菲特里特猛地转过身,便见着一个无眼族的女人在海水和灯油的混合液中起起伏伏,她正高高地托着一个婴儿。

看到安菲特里忒,无眼女人在湍急的水流中挣扎着游过来,将孩子递给安菲特里忒:“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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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魔洞窟中,亚特兰蒂斯的入口……

“救护者号”被巨大的旋涡卷了进去,船身被海浪击得粉碎,海面上漂浮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头,成百上干只蝠鲼聚集在一起,逐一驮负起那些在海水中挣扎的人们,冲出了旋涡,远离了千魔洞窟。

安菲特里忒抱着无眼族最后的血脉在远处静静眺望众人离去的背影,沉思半刻,她从怀中取出什么递给西明:“可否替我把它带给亚瑟。”

“不自己去吗?”西明看着远处亚瑟在寻找什么的身影,安菲特里忒摇摇头。

西明归一接过那颗水滴形的蓝宝石:“真是……”

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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