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曾经的自己

晚饭后，前院的水池里面多了几条小金鱼，是景耀从大海引来的。石祈安独自坐在水池边，看着小金鱼游来游去，偶尔掰点馒头沫扔到水里当饵料。

从正堂出来的江卿忧恰好看到石祈安往嘴里送馒头，脸上还十分满足，再看盘子早已被江夜宸收走。转身去厨房，再走出来时，手里多了江夜宸刚煎出锅的菜饼。

“你没吃饱吗？”走到他旁边的江卿忧递出一块菜饼。

石祈安有些错愕，看到即将送入嘴中的馒头块，恍然大悟：“没有没有，这顿饭我吃得很饱，没想到参商主不光法力高强，连厨艺也是一绝。”

江卿忧蹲坐在他身边，“参商啊，”长叹了一声，感慨地说道：“没办法，那时候我们都年幼，稍大几岁的他除了学法术之类的，还要照顾我。久而久之，他被逼迫地什么都会。”

“你没有爹娘吗？”这话问得，只能用童言无忌狡辩。

江卿忧苦笑了一声，“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你娘起的名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过了许久才挤出一句“挺好的”。

石祈安歪头看了看她，转移话题问道：“我连个帝神都不是，和你们在一块不是在拖后腿吗，为什么你还要同意？不会影响你们吗？”

似乎这个孩子更懂事一些，曾经的江卿忧从未觉得自己会拖后腿，只是因为那时候的江夜宸意气风发，让她觉得没有任何困难能够打败江夜宸。

“没什么影响，只不过会让我登基晚些时日，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有你在十个属性才能齐全，你也同样重要。”

一直在他人的庇护下，头一次遇到更需要保护的人，江卿忧也不知道自己安慰得是否恰当，就当呵护曾经年幼的自己。

江卿忧又长舒了口气，方才忧郁的神情转瞬即逝，只留下开朗的神色：“你也是个小天才，我这么大的时候就只会添乱，你这么乖一定能进步飞快的。”说着揉乱了他的头发，催促他快到屋里休息。

望着石祈安蹦蹦跳跳的背影，江卿忧也不自觉地扬起笑容。察觉到四周多了一道视线，回头看去，江夜宸正倚在走廊的栏杆上静静地观看这一幕。

“你怎么不去睡觉？”走近的江卿忧远远地忘了一眼江夜宸的寝室。

江夜宸把手里的厚披风系在她身上，“听到这边有声响，就出来看看。这天界夜晚也有些凉，注意身子。”

“还好刚才没觉得多么冷，”江卿忧看着江夜宸的眼睛，读出他有话想说，主动提出，“想问什么直接说无妨，你我也不是什么外人。”

江夜宸心虚地看向别处笑了笑，“还以为我掩饰得足够好了，没想到还是被你揭穿。”

“其实学习光法术初期我就会窥探人的内心，那时候我操纵法阵看到霍若泠经历过的事，只是没料到会出现小差错。现在法力增强，也就不用那么复杂了。”

江卿忧说得很坦诚，也许是长大了不再担心会被责怪。

她又忽然话锋一转，“你我相处这么长时间，连你的眼神都分析不出一二，岂不是辜负了往日的情分。”

虽然说得很俏皮，但还是让江夜宸一怔。

他又自嘲地笑了笑，故作轻松道：“看样子我在你面前没有任何能隐瞒的事情了。”

江卿忧也故作正经，“那是当然。”

不出意外又被赏了个脑瓜崩。

“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同意让石祈安跟着咱们，这比他在昆仑之巅要危险很多。”

“我还以为一向聪明的你能自动分析出我的想法，”江卿忧还是坦白地说出缘由，“困境会让人成长的更快......透过他就好像看曾经的自己，只是他更听话，可能我比曾经的你轻松些。”

“等你找到佳缘后，也会体验到和曾经的我一样的生活。何必如此心急，你也还是个孩子......”说着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

江卿忧反抱住他，脑袋埋在他的胸膛上，“我们的生死都是未知的，哪有心急一说，只能说珍惜当下，遇见便是缘。”

江夜宸怜惜的视线里多了几分欣慰，不知何时才发现当初的小女孩已经长成独当一面的领袖，偶尔也需要人照顾情绪。

“走吧，我送你回房休息，”江夜宸轻拍了拍江卿忧的背。

褪去伪装的江卿忧抬起头笑嘻嘻地说道：“三叔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

江夜宸笑了笑，一边和她并排走着，一边打趣道：“你都多久没这么叫我了，都快让我觉得生出一道无形的壁垒了。不过现在你和我就差不到三岁，这样叫倒是显得我有些年老。”惹得江卿忧嘿嘿地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