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疲惫的样子让江卿忧起疑,质问道:“你最近都做什么了?”
“没什么,”江夜宸又闭上眼睛,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懒洋洋地说道,“只不过昨晚看书太过入迷,熬夜一次而已。”
“你骗我,”江卿忧的声音表露了自己的愤怒,生硬地将他拽起,用那双充斥血丝的双眼紧盯着他,“这三年时间你一直守在塔楼外,”说着准确无误地抓住他受伤的手腕,他隐忍不发声,只是皱了皱眉头。
“我在梦中幻听的战斗声是真实发生过的,是你孤身一人在阻拦魔军。”
看着他冷漠的样子,江卿忧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不说话表示默认了猜测,反而让她更难以接受,“所以我说对了,是吗?你以为你提前一步回来,剃掉胡须,换掉风尘仆仆的衣服就可以瞒过我吗?你还把我当成小孩子……”
江夜宸缓慢却用力地将她的手从衣领上拽开,“首领,还请您自重。守护您本就是我的职责,一切都不过是我自己的选择。”
江卿忧冷笑了一声,“你自己的选择?说得倒挺轻。”
闻声跑来的大狮和二狮在门外听到他俩矛盾逐渐锐化,立刻闯入屋中,莽撞的二狮不管三七二十一,叼起江卿忧就往外跑。
大狮正想替江夜宸出招,他又重新躺下。这操作令它感到震惊,用前爪不停地戳他,“您真的不去看看她吗?”
江夜宸翻了个身,毫不在意地说道:“她又不是小孩,该干什么自己清楚。”
大狮持反对观点,又不敢再打扰江夜宸休息,只好趴在床边静候。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踢里哐啷的噪声,混杂着江卿忧的骂声,还有破碎的声音。未等大狮起身,江夜宸摆了摆手,示意这不过是小事。
不出他所料,江卿忧宣泄过后立刻安静了,大概是闹累了,就回屋休息了。
直到外面安静,江夜宸才沉沉睡着,调理这些日子疲惫的身体,战斗残留的伤口在缓慢恢复。
等睁开眼已经到了第二天的中午,烈日直直地射入窗中,驱赶困意。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他费力地撑起身。旁边的大狮抢先一步跃到窗前,环顾院内的景象,扭头汇报给他:“光冕小主子在院旁的巨石上雕刻。”
雕刻?他在发什么疯!江夜宸带着惊讶与气愤夺门而出,果真见她坐在巨石前无聊地操纵三把剑撞击巨石,石粉飞得到处都是,烟尘也肆意横飞。听到那沉重的脚步声,做贼心虚的江卿忧吓了一跳,立刻背手站好。那三把剑也都藏到她的身后去,露出剑柄,好似在打探情况。
江夜宸严肃地打量她,又瞧了一眼巨石,歪歪扭扭地刻出两行字:竹沁人心不知眠,三秋过后君心显。江夜宸凝重的思索,毫无征兆地一挥手将“君”字改成“顽”。这让江卿忧很不服气,造句方面都没她水平高。
“你还练不练剑了?”
江卿忧急忙停止嘀咕吐槽,疾步跟上去。生气归生气,不服归不服,但这剑法还是得练。
江夜宸一伸手铭忧剑得令飞去,未等给她下一步命令,她已经开始演示。寒诀剑与铭忧剑一前一后袭来,危急关头慌忙用双臂抵挡,却是虚晃一枪。下一秒又同时抡来两把剑,江卿忧向上飞逃离,其中一把剑在他的操纵下拦住去路......虽然动作跨度大、幅度也大,双剑袭击中留有空隙,但江卿忧没有一次成功逃离,也未被伤及一分一毫。等她意识到这点时,基本双剑剑法已经演示结束,她已经气喘吁吁的,相反江夜宸气息平静。
“看会了吗?”
江卿忧一头雾水。睁眼瞎吗?没看到方才一直被吓得到处躲避吗?但体力损耗颇多的她已经无力回怼,自顾自地喘气。眼里多了几分埋怨,但练剑的坚毅丝毫未减,在告诉江夜宸别以为这样就能打消她的决定。
“后仰身,一剑刺出,另一剑划过防御落空区。一腿抬起后空翻,双剑斩出,”说着给她演示了一番。
江卿忧学着他的样子,还未抬腿就被喊停了。
“重心位置错误,集中在腰腹,这样才能使动作连贯进行。”说着,江夜宸触及她的后腰,提醒她提高腰腹位置。正当担心她会因这身体接触而敏感,偷瞄一眼,她的目光紧随剑刃,似乎并不在意。
实际上,江卿忧在极力控制,憋着气,生怕发抖被他注意到。直到听到一声“跃”,匆忙跃起,摆脱“危险”境地。万剑阁内的幻象与现实中的触碰果然留有差别,一时很难适应。
大开大合的剑法果然很消耗体力,不管江夜宸怎样呵斥,她的动作依旧软绵无力。看出她体力透支的江夜宸不再强迫,仅让她顺连动作,等一切结束才平淡的留下一句“多加练习”。
没迈几步,还未听到她应答的声音,转头她已经躺在地上大喘气了。
“起来,地上又脏又凉。”
江卿忧虚弱地回应,“做不到,没力气。等我喘口气。”
江夜宸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一面说着“无理取闹”,一面拦腰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