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一响,陈东旭就停下了写粉笔字的动作,一转身就把粉笔扔了出击,脸色有点阴沉:“殷朝月!我知道慕星同学长相出众,但你也没必要一节课总盯着人家看吧,上课的内容学好了吗你。”
殷朝月被那半截粉笔刚好砸到了额头,疼的一个哆嗦,上面还留下了粉灰印子,可见其力度有多重。
但倒也没有留下什么伤痕,只是会让人痛一小会儿而已。
她听到陈东旭的话,面上有些火辣辣的,好像被人当着所有人的面生生打了几巴掌,尴尬又耻辱,她不抬头也能感受到四面投来的嘲哭、不屑的目光。
温故也转过身来,把玩着自己的一缕长发,眸光流转,声音中有些意味不明:“陈老师,你瞧瞧你这说的什么话,让朝月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多尴尬啊,再说了,她可是年纪第一,还能学不好吗。”
陈东旭听她的话,面色终于缓下来了一点,一副讲道理的样子来跟她说话:“温同学,你完全没必要替殷朝月考虑啊,她是个什么德性,我们心里都清楚,只希望她别打扰别的同学学习啊,可是你看看她,这一节课都干了什么,真是拉低我们高三一班的素质。”
殷朝月把头埋得很低,长发遮住她的半张脸,另外半张脸也笼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神色,不过不看也知道一定不太好,很久才听到她闷闷的声音响起:“对不起,陈老师。”
她自认为她现在的表现还算平静,却不知何时她的泪水已经沾湿了衣领,皮肤感受到了衣领的湿润,有点难受。
旁边传来椅子被推开的动静,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抚上了她的发顶,动作很温柔,她听到仝慕星用着桀骜不训的语气说出调笑的话来:“陈老师,既然我的这位新同桌都认错了,咱们也没必要总追着人家小姑娘不放吧,毕竟我得长得帅才能让她盯着我看,所以要怪也应该怪我吧!”
他这话乍一听像是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其实很一定程度上让殷朝月没有那么难堪了。
陈东旭听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只得撇了撇嘴,干咳了一声,用课本拍了拍讲桌,最后道:“行了,慕星同学本人都不追究了,那我也就不管了,你们下课吧。”
说完,他就大步离开教室了,实际是不想惹仝慕星不开心。
谁让仝慕星的父母都是有名的商果大腕,在他们学校都是有股份的,开罪不起。
等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了走廊,班里的人才笑闹开,上厕所的去上厕所,去操场上打球的去打球,留在班里看书,聊天的皆有,倒是像平日里一样。
“同桌,你上课真的在偷看我吗?”仝慕星坐下来带起一阵清爽的风,转头撑着脑袋着殷朝月,表情似笑非笑,眸子里却真切有了些笑意。
殷朝月感受着头顶的温度消失,心跳的有点快,也有点失落,听着对方清朗的嗓音,微抬头就对上了他那双映着清晰倒影的眼睛,突然就有些口干舌燥了:“我,我的确是看了你几眼,不过,那是因为我第一次见到你这种类型的男生。”
她说的是实话,就从她17年的人生来说,见过的帅哥不多,但个个都不是仝慕星这种性格类型的。
仝慕星没想到一看就是个书呆子学霸的殷朝月说话这么直接,一时觉得有些好笑,又为她的坦率而略感惊讶,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好奇问:“那我和那个朝什么阳的,谁更帅啊?”
殷朝月被他这么一打岔,心情放松了很多,唇角也不禁微弯了些,认真地答:“不一样,你们类型不一样,根本就没有比较的必要,只能是说,漂亮的各有千秋。”
仝慕星眨了眨眼,撩了撩额前的碎发,笑道:“虽然你这回答很高情商的样子,但漂亮是个什么鬼?!”
他这话问出,还没等到殷朝月回答,教室外就传来了一个男生的叫喊声:“仝慕星!出来打球啊!”两人下意识的看向了声源处,喊话的那个人是个穿着红白相间球服的高大男生,他额头上绑着一条红色的抹额,短发干净利落,手里还拿着一个篮球,脸上扬着笑。
仝慕星应该是认识对方的,看清了来人之后,就离开了座位,向教室外走去,同样笑声回应:“你小子,我们这以久没见,你还这么不客气,我真是自愧不如。”
话虽然如此,他们却是大方的抱了一下,一触即离,然后都笑的很开朗,显然关系很不错。
看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殷朝月想了想,对那个拿着篮球的高大男生有一点印象,是高三五班的体育特长生,名字叫做周衍青,也算是挺有名的,但出名主要是因为打架闹事多次还没被开除。
她是没有想到,仝慕星这种风光霁月的人会和周衍青这种臭名昭著的人是朋友。
正在她垂眸思考间,视线内多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那只手敲了敲她的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引着她回过神来,抬头向上看。
一抬头就对上了温故那双含着万种风情和蔑视的媚眼,看她俯下身子,凑近殷朝月的耳边,喃喃低语:“殷朝月,我说你身上是有什么特别的魅力,所有我看上的人都会围着你转,呵,不过你放心,我也是个有魄力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瞧好了。”
说完,她就接过她后面跟班递过来的一瓶矿泉水,拧瓶盖的动作被她故意放慢,看到殷朝月眼中的慌张时,才直接把瓶盖拧开,举过面前人的头顶,就这样倒了下来。
临了,温故把空了的矿泉水瓶扔到一边的地上,轻“啧”了一声,走的时候还不忘贬一句:“就你这样的,不知道谁给你的自信,是你的成绩吗?”
一整瓶的水浇下来,从殷朝月的头发开始往下落,渗进衣领里,打湿校服外套,甚至有些滴溅到了校服裤子上,整个人的上半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当真好不狼狈。
偏偏还有看热闹的人在窃窃私语,看着她光明正大的笑,毫不掩饰眼底的轻蔑。
这一切的一切在他们眼里好像都是稀松平常的事,甚至是可以围观耻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