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妙的夏夜一片沉静,欢快的歌声再也不见踪影,树林中也不再有灯火和阑珊,一切沉寂了,消失了,死去了。
——普希金
葬礼上,她一滴眼泪也没有掉,她只是垂下眼眸死死地盯着那两具尸体,一动不动,仿佛他们只是睡着了,而她等待着他们苏醒。
可惜,无论她怎么等,他们也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了。
直到有两个高大的男人正准备将她的爸爸妈妈抬走,她忽然失控地冲过去抓住她妈妈的手。
可是其中一个男人却把她推开,和另一个男人一起把尸体抬走了。
宋言溪本就浑身无力,被这么一推就跌坐在地上,双眸染上了一层灰色,整个人就像是破碎的瓷娃娃一般。
朱正廷忙过去蹲下搂住她,她的眼泪突然像找到了开关,倾泻而下。
他一点一点的擦拭她脸上的泪珠,将她轻轻抱在怀里。宋言溪将头埋在他的胸前,肩膀一颤一颤的。
直到最后一缕余晖散尽,暮色渐沉,夜风燥人。
她几乎失声,嗓音沙哑道,
宋言溪“小叔,我们走吧。”
朱正廷点头,强忍着浑身的酸痛起身,跺了跺脚,又蹲下把她抱回车上。
回家的一路上,她都安静的吓人。
朱正廷“先在我那儿住一阵吧。”
她只是“嗯”了声,之后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
朱正廷把车停在车库,解开安全带,下车走到她的那边,伸手打开车门。
谁知一打开车门,宋言溪就跳下车一把将他抱住,他身上香草味的清香有些醉人,她好似醉了一般,第一次叫出了他的名字。
宋言溪“朱正廷,他们都不在了。”
朱正廷不知为何心尖一颤,他的手伸在空中,最后终于轻轻回抱住她。
朱正廷“别怕,”
朱正廷“有我在。”
双亲去世这件事对宋言溪打击太大了,她知道她现在也要去学着做一个大人了,可是他身上的香草味以及他的温柔让人留恋,她还不想离开他。
她闻着他的香味,莫名觉得安心,她忽然觉得好累,不自觉的闭上了双眼。
朱正廷忽然感觉小姑娘抱着他的双手垂了下来,他垂眸看向她,发现宋言溪本来是面色苍白,可现在却多了一丝红润,朱正廷细细的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不住的勾了勾唇。
他的小姑娘今天实在是太累了,确实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他轻轻把她抱起,往家里走去。
窗外,黑沉沉的夜晚,仿佛无边的浓墨涂抹在天际,连星星微光也没有。
朱正廷还未来得及开灯,就把宋言溪轻轻的放在床上,为她掖好被子,正准备离开,却被宋言溪抓住了手。
宋言溪“小叔,”
宋言溪“不要走。”
朱正廷微怔。
但后来还是靠着床头坐在她旁边,轻轻抓住她的手。
只是他没有看见,当一辆车经过之时,光透过窗照到宋言溪的脸上,那双眼睛紧紧闭着,从未有醒过来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