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呇都。
一群宫婢往大殿内外奔走匆匆,手上的佳肴一会端进,一会便只剩了个光盘子拿出来。
余何遥苦笑一声:“二哥,一回来便吃上了,这都多少天了,居然不撑?”
两人神似,如同照镜子一般。余何逍回道:“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自个说说咱们赶了多少天的路,少吃了多少顿饭?吃这两天便宜了。”
余何遥无言片刻,终于无可奈何道:“行吧行吧。”
余何逍正吃得欢时,眸底忽闪过一丝波澜。他扔下手上的吃食,一臂便朝后头劈去。
动作迅疾狠厉,竟与来人不相上下。
但四目相对时,余何逍愣神:“你……”
来人正是余朝宗,余朝宗两手推开他:“我?”
余何遥实在看不下去了,之间他这位笨蛋兄弟尴尬之余,小声提醒道:“七郎啊。“
余何逍顿时明了,拍了拍手,胡乱在身上擦了擦,咳了咳:“原来是七弟啊,我看你武艺又涨了不少嘛!”
余朝宗微微一笑:“二哥离京时不过弱冠,自然见了觉得有变化。只是……”他顿了顿,“二哥终于搜刮来银子还债来了?”
余何逍一手揽过余朝宗,坏笑道:“不出你所料,十年雪耻两茫茫,二哥终于能还上了。”
见余朝宗一脸不信之态,余何遥笑道:“我俩这些年在外边弄了个小生意,赚了不少银子。如今把铺子做大开到了呇都,便不打算走了。”
余何逍合道:“谁想你这十年不见,如今也要做皇帝了。我们俩呐……老啦老啦。”
余何遥翻了他一个白眼,转而压低声音道:“罗欲疏竟还做着摄政王?”
余朝宗目光沉了沉,闷声道:“嗯,遗诏上确实如此。”
“我看,他罗轻寒就是想做宦官。”余何逍也正色道,“你在几月没打理过呇都,可不知他想做什么吧。依我所见,他废了父皇,这是又要废你,你理政依旧手生,若是让他阳奉阴违,这天下怕便要姓罗了。”
余朝宗若有所思,半晌才道:“二哥三哥的话,我记下了。”他转言道:“你们可拜访过五哥了?”
两人齐齐摇头:“还未见过。”
余朝宗一叹:“五哥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真是让人发愁。”
余何遥用手肘晃了晃余何逍:“看吧,你过去还与小五不对付,如今他可是再也不能跟你斗了。”
余何逍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有些怅然:“他那时可是日日与我打,我到现在还记得。可叹,可惜。”
“呃……”余何逍回过神来便打断了这沉闷的气氛,“要不……打牌?”
见另外两人未否,他一个闪身便出了殿。
余朝宗和余何遥望着殿门的方向,不禁哑然失笑。余朝宗望向余何遥:“二哥真是一点没变。”
余何遥笑道:“是啊,天天管理那铺子都废寝忘食的,真的不知道精力从何处来。”他又道,“改日一定请你去那铺子吃顿饭。”
余朝宗淡淡一勾唇:“好啊。”
送走双胞胎,余朝宗唤来哄雨。
“刺客的身份可否查明了?
哄雨先是摇首,看了看余朝宗的脸色便又道:“殿下稍安勿躁。虽是难查,但总有些眉目了。”
余朝宗道:“说。”
“此人身上的腰牌应是江东世家的物品,由此属下推测,此人应是江东世家派遣或出身江东世家。”
余朝宗有些好笑:“江东?据孤所知,江东的世家现今没落了差不多了吧。”
哄雨在他身边坐下:“正是没落才做刺客行刺之事啊。”
余朝宗点了点头,道:“屈沐云似是与那刺客相识。”
“相识?”哄雨吃了一惊,“他未曾说过那刺客是何人?”
余朝宗一想到这就来气,搡了哄雨一把,生是让哄雨站了起来:“屈沐云便是要说了,还不是你那时在屋外头喊了一声?如今屈沐云也不在呇都,想查也得朝纲稳了再细细查来。风头浪尖,得先让自个儿屹立不倒才行。”
殿外忽有侍卫道:“殿下,赏珑宫来人,说贵妃娘娘请您过去。”
余朝宗生母钟皇后仙逝后,德知皇帝便没再立后,而是将本不受宠的容袭晋为贵妃常伴左右。”
余朝宗欣然站起身:“给袭娘娘带上孤捎回来的螺黛吧,她念叨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