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梓鹏承认了当年曾经想猥亵任晓玄,然而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让他无法得逞。
只不过时间有些久,他当时也是做贼心虚,的确记不太清来人的样子。
“我只记得他好像是很瘦,个子不高——十几岁半大的孩子长得都差不多。”
裴川微微一眯眼,不高——高中的男孩都处于生长发育期,又是个打篮球的,这类男生通常应该是比较健硕的,身高和身材至少得占一样,可是根据赵梓鹏的描述,似乎两者都不占。
如果说初中的话或许还有可能,男孩子发育晚长得矮小些也正常——可问题就在于他们是高中生,这得多少的概率才能碰到这样的孩子。
与其去赌低概率,不如换一种可能去推测。
裴川是个女的。
杜城问她:
杜城你说什么?
裴川任晓玄日记里的那个‘他’,是个女的。
杜城挑了挑眉:
杜城又是直觉?
裴川是,也不是。
裴川歪着头,
裴川真相一直都存在,我们找不到真相的原因,是我们走的路错了。
*****
杜城和沈翊出去一趟,又往审讯室里塞了个人进去。
审讯到最后,裴川敲开了审讯室的门。
裴川师父,我有问题想问他。
杜城想了片刻,最末还是点头,让开些身位让裴川进去。
裴川一坐下就开口,像是这个问题已经在心里憋了很久,迫不及待便要问出口:
裴川你还记得高中的时候,瞿蓝心经常是什么打扮吗?
原本一直在说任晓玄的事,从她的日记说到她被霸凌,田林没有想过新进来的警官会冷不防问起另一个人。
是以他顿了顿,露出一副回忆的神情思索了片刻,才道:“那时候蓝心像个男孩子,短头发又和我们一起打篮球……”
话没说完就见裴川和沈翊的脸色都变了,沈翊满脸皆是诧异,然而裴川的脸上却似乎是隐隐的得意,耀武扬威一般用眼神告诉沈翊,还得靠我的直觉吧。
杜城虽然你的推测合情合理,但我们现在还是没有一点证据能证明,瞿蓝心就是任晓玄日记里的那个人。
裴川人都死那么久了,确凿的证据当然得不到。
裴川眨了眨眼,
裴川不过破案要用多种方法,有时候合理推测也能疏通案件思路。我记得无证之罪里严良就是先推测出了嫌疑人,再进行搜证的。
杜城抬手佯装要打她:
杜城那是电视剧,我现在需要确切的证据。
裴川耸着肩,一脸理所当然地望着沈翊:
裴川确切证据,沈老师不正找着呢么。
*****
沈翊确实找到了一些端倪。
做笔录的时候田林说四月一号是雨天,他记得很清楚,然而在任晓玄的日记里,记录的天气却是晴天。
可根据学生的画作练习,沈翊判断出当日的天气的确是雨天。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异,这绝不可能是记错而是——任晓玄有意为之。
就在这时法医室打来电话,说是化验出了些新的东西。
何溶月除了那道划痕,骨骼上没有明显的损伤,尸体的腹部胸部提取到的土壤也没有检测出任何毒理反应,致命的应该就是那道刀伤了。
何溶月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这个是在任晓玄的骨盆关节里找到的,一开始我以为是我弄错了,以为是施工现场的杂物成分,但经过化验以后发现是榕树花。而且在任晓玄的骨盆关节里有找到不属于施工现场的泥土成分。
这个结果能直接说明一个问题——操场并不是第一埋尸地,尸体是被移动过的。
沈翊在任晓玄的画作里有好几张都画了榕树,这两棵树对她来说有很重要的情感意义。
沈翊举着一张带有唇印的画端详片刻,忽然道:
沈翊这个唇印上还有一个印记。
拓下来之后沈翊盯着那唇看了半晌,冷不防说了一句:
沈翊我找到证据了。
杜城有些不明所以:
杜城什么证据?
沈翊抬眼,一双颇像猫的眸子中闪着光:
沈翊小裴一直怀疑任晓玄日记里的人是女孩,我想这就是证据。
杜城叹了口气:
杜城我始终没想到,竟然是她。小裴和我说,真相一直都在,只是我们通往真相的路错了。
沈翊她说的对。我们都错了。
*****
裴川这里视野很好,能看到对面的草坪,对吧,瞿老师。
瞿蓝心剪回了短发,如同当年任晓玄记忆中的那个人。
阳光透过云层浅浅洒下,像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准备好收拾一切往事。
“没想到,是你最先发现是我。”瞿蓝心没有回头,只轻声地问着,“你是怎么发现的?”
裴川你从一开始给我的感觉就很不做好,尤其是看到任晓玄画像时候的反应,你有太多的情感无法宣之于口。从那时候我就怀疑你应该知道些什么,而至于为什么隐而不告——或许是想误导我们。
裴川的眸光锐利了几分,
裴川说说吧,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天台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裴川回头,就见是杜城带着人赶来。
瞿蓝心在她身后,像是轻笑了一声:“你还找了帮手啊。”
裴川疯狂向沈翊使眼色:说话啊沈老师,这里就你和她最聊得来。
沈翊打开他的画册:
沈翊这是我画的任晓玄,可是我始终觉得画的不够好,你能帮帮我吗?
“你已经画的足够好了。”
沈翊这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你画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