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全局都在等沈翊的画。

杜城是打定主意在局里熬通宵的，然而这让裴川很为难。

昨天已经是陪着沈翊画到第二天了，结果今天还要再在这儿熬着，的确是难为她一个睡眠爱好者。

但她作为新人，也不好意思在大家伙儿都加班的时候提回家休息的事儿，是以只能委委屈屈不情不愿地加班。

好在沈翊不负众望，终于把人像给画了出来，是一个巨大的进展。

死者叫任晓玄，十年前失踪，失踪的时候十五岁。六岁时父母离异，进而导致她性格孤僻没什么朋友。

会开到一半，沈翊忽得站起身，直直往外走。

杜城你干什么去？

沈翊头也不回：

沈翊去学校打听打听。

听到他是去学校，裴川也立刻跟上他，却被杜城一把拉住。

杜城无奈地问：

杜城你又干什么去？

裴川我也去学校。

裴川说的一本正经，

裴川我还是怀疑瞿蓝心。

说罢甩开杜城的手追上沈翊：

裴川沈老师，我和你一起去。

沈翊对此颇有几分诧异：

沈翊你也去？

裴川嗯。

裴川摸出手机，

裴川打车吧，快一点。

到学校的时候瞿蓝心正上着课，沈翊走过教室，冲瞿蓝心点了点头。

很快她就从教室里出来，看着沈翊画的像，道：“任晓玄。”

沈翊你认识？

瞿蓝心的目光落在那幅画上，眸中像是酝酿了什么情绪，呼之欲出，却又被她硬生生扼住，到最末只化作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认识。”

而这份情绪被裴川准确捕捉。

如果只是普通认识，在看到画像之后绝不会是这副表情——瞿蓝心一定说谎了。

再回局里的时候，杜城和蒋峰也刚从任晓玄家回来，带回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是以杜城又立刻召开短会。

杜城现在有几个疑点，通过任晓玄母亲的表述，任晓玄性格孤僻，那凶手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杜城在玻璃板上写下两个字后又转身，

杜城第二，为什么要更换头骨？

正准备再说下去的时候忽然被沈翊打断：

沈翊还有，嫌疑人选择在操场埋尸，他和学校的关系是什么。

杜城想了想：

杜城对。

结果等他扭过头想继续的时候，沈翊又开口：

沈翊尸体白骨化至少要一两年，他又是什么时候换的头骨。

杜城顿了片刻，又只吐出一个“对”字。

最末他像是怕沈翊再冷不防说些什么，就问：

杜城你还有问题吗？

沈翊我问完了。

杜城像是松了口气：

杜城所以我们目前关注的重点，第一，我们要走访任晓玄以前的同学，尽可能地找到与线索有关的人。第二，尽快确认头骨的更换时间，以此来缩小嫌疑人的范围。

杜城话音刚落沈翊就站起身，什么话都不说往外走，合着和上次的情形一模一样。

杜城快被他无语死了。

蒋峰就在那嘀嘀咕咕：

蒋峰这人什么意思呀，会还没开完呢，得好好管一管。

结果就遭了头号迷妹李晗的回怼：

李晗你懂什么，艺术家都这样。

*****

裴川到学校的时候发现沈翊并没有在。

但她并不关心人究竟在哪里，而是直奔了教导处。

裴川你好，北江分局，我想问一下美术组的瞿蓝心老师，是什么时候调入七中的。

走出教导处裴川就给沈翊打电话：

裴川沈老师，你能不能根据学生的画作，判断出头骨是在什么时候被调换的呀？

沈翊我现在就在七中的美术组仓库里，看完学生的作品我想我应该能……

话没说完，沈翊就见站在门口向自己挥手的裴川。

瞿蓝心在旁调侃了一句：“你们俩还挺有默契。”

沈翊笑了笑，并没有把这句话当回事儿：

沈翊那这些画我要带回局里作为判断的依据。

“好，如果能帮到你们的话，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等走远了些，裴川小声问沈翊：

裴川怎么样，看出问题了吗？

沈翊点点头：

沈翊头骨是在17年10月前后被替换的。

然后就见裴川眼睛一亮。

沈翊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吗？

裴川你知道我刚去教导处，问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

沈翊是什么？

裴川瞿蓝心，是在17年的9月进入七中的。事情就那么巧吗，她入职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头骨就被更换了，她在我们面前却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你觉得可能吗？

沈翊眼角微挑：

沈翊你怀疑她杀了任晓玄？

裴川显出思考的神色：

裴川这一点待定，不过——她和任晓玄之间，一定有什么故事。

*****

回到局里才知道任晓玄的母亲又来过，而且带来了一本日记本。

杜城这日记里似乎还描述了一个她喜欢的男生，这也是一个突破口。

闫谈声哎你听这个——如果能当他的一根眉毛，好像也不错——这写的根本就不通顺，感觉这孩子太拧巴了。

蒋峰就在那儿笑：

蒋峰阿闫，少女的心事，像我们这种年轻人都理解不了，你们这代人呐，就更别提理解了。

顺便还着重强调了“年轻人”三个字。

于是众人的目光忽然落到裴川身上。

裴川吓得一哆嗦：

裴川你们……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我可没暗恋过谁，都是他们追我的。

杜城行吧。

杜城扶了扶额头，

杜城找点值班的女警，还有李晗一起来看看。

李晗快速浏览了一遍日记之后，给大家圈画了不少关键词：

李晗从这些描述中能看出来，任晓玄因为遭受过霸凌和猥亵，极度缺乏安全感，所以她对这个男孩有种特殊的情感。

杜城蹙着的眉头一直没松：

杜城这些描述都太抽象了，很难凭这些找到人。

老闫问：

闫谈声把所有的面部信息一汇总，是不是就可以画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