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带着夏渊泽去换了衣服，把他安顿在我所住的花梨苑，好久没回来了，里面我种的小栀子花树都长到一人高了。满树栀子花开遍，别看小小一棵树，书上的花一开，整个大院子都是香的。

里面花树池藻都还很好，不需要我再收拾什么。

“师尊，你会弹古筝吗？”夏渊泽兴奋地跑过来，看着我，“嗯，会的。怎么了？”“我要听！”他期待地拉着我的手，摇晃起来。好久没人和我怎么亲近了，我温柔一笑，说：“可以，跟我走吧。”

摸着琴，周围泛起点点星光，我缓缓坐下，戴上指甲，弹起来，琴音流转，一首《渔舟唱晚》道尽日暮黄昏泛舟江上之美。他

他好奇地走来走去，盯着我的手。我弹地飞快，指尖过弦轻快有力，没有过多的杂音。“师尊好厉害！”他拍手叫好，我停下，看着他红扑扑的小脸穿上仙门弟子的青蓝色衣服，显得很干净很清纯。

听说刘家要告我伤及凡人，我才不怕。林池慌慌张张地冲进来，说：“师妹，你怎么伤及凡人了？”我料到他来也是为了这件事。他看我镇定自若，更着急了，说：“你快说话呀！”

“没关系，这不是什么事。”我安慰说：“师兄不用担心。也没必要去掩盖事实，我不从不怕事，既然做了就要负责。倒怪我图一时手快，惹的师兄担心了。”

“你……唉……罢了不要吓到小泽。”我愣了一下，我的徒弟应该不会这么胆小吧？林池继续说：“那你真的撑的住吗？一百鞭啊，虽然不伤及性命，但伤人气血，神鞭可不是吃素的。还有，你就算撑下来了，还要去灵堂跪一天，你怎么能保证没事呢？”

“哎呀师兄，你不要担心了，絮絮叨叨的。”他叹口气出去了。夏渊泽还在看我的琴，我说：“你坐到凳子上去。”

“是，师尊。师尊……你真的要去吗？明明师伯可以帮你免去这些呀，再说了你这不是正当防卫吗？”“你别管这些，放心吧。”我坐在他身后，握住他的手轻轻弹起来，随后加快速度，琴弦上蹦出星星点点的银光，他看了高兴地笑，我微微一笑，说：“喜欢吗？”

“当然了！好好玩啊。”他很开心，但是我知道，做我的徒弟怕是不会开心多久，要背负的太多了。

残阳落，天欲晚，我说：“不早了，你出去走走吧，这么大的院子花树池藻什么都有，散散心，或者早点休息也行，明天的事情你不要掺和，听到了吗？”“嗯，师尊早些休息。”

我看他离开后，坐在窗前，想执笔写些什么，可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索性坐着歇歇，窗前大栀子花树上的花瓣落在我的案前，我拾起它，拖在手心，沁人心脾的香味扑鼻而来，抬头看去，天上明星璀璨，一幕银河缓缓升起，倒映在我院中的池藻里，月光就这般柔和地照着，我心里迎来难得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