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方云宫。
孤独而尊贵地伫立在云端,万万年不变。
可穗禾看它的心情却全然不同了。
明明,不过几日的功夫,却好像过了一整个纪元一般。
穗禾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嘴角牵出温婉和顺的笑容。
她走进去。
荼姚高坐上端,她的背脊挺得笔直,一只手搭在椅背上,眼睛微眯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见来人是穗禾,她先是一诧,继而面色柔软了点。
“怎么回来了?此行可顺利?旭凤呢?”
荼姚一连三问。
虽然她努力想要端平这一碗水,但话里话外问的却全是旭凤的情况。
穗禾并不意外。或许在她的心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好利用的棋子,来助她稳固在鸟族的地位。如果有一天,她彻底没用了,或许会被荼姚无情地顺手扔掉吧。
就如她的父母。
穗禾在心底冷笑,脸上却愈发柔顺。
她的柔顺里还带着些委屈。
她将在魔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末了,还添一句:“姨母,表哥竟然问都不问我一声,就单独去对付穷奇了,他甚至连锦觅都带上了…”
“如今,竟然还让我提前回来…果然,我感觉没错,在他心里,恐怕那个卞城公主的地位都比我高吧。”
说到后来,她的眼眶已经红了一圈。
可荼姚此时却没功夫再关注这些儿女家的小心思。
她的眼眸沉了沉,一把抓住了穗禾的手,问:“你是说,润玉,也跑去魔界了?”
穗禾一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过了几息,她才讷讷道:“是,是啊。”
“姨母,可是有哪里不对吗?”想了想,她又凑到荼姚身旁一脸不安地问。
“你啊,平时不还挺机灵的嘛,怎么这回就犯傻了。”荼姚眼睛一瞪,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陛下只着了旭凤处理魔界的事情,润玉跟去又算是怎么一回事,摆明了在分旭凤的功劳啊。而且,万一他暗中出手,暗害旭凤可怎么办?之前破坏旭凤涅槃的凶手可还没有着落。”
荼姚越想,越是觉得不安。
“不行,旭凤的身边可不能有这么一条毒蛇。我得想个办法。”
眼瞧着,润玉越长越大,虽然已经被她打发了一个清闲的夜神职位,可他跟旭凤走的也着实近了点。
这可不好。
而且,他与水神长女的婚约也是个隐患。虽说这万年来,水神与风神分府别居,但保不住一个万一…到时候,润玉不仅得了水神与风神的助力,定还会让太微另眼相待!
毕竟,水神长女的出世,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拔除了天帝陛下心头的一根刺啊!
可润玉这小子,这些年深居简出的,派过去的人手,虽然进了璇玑宫,但都近不了他的身。
如今倒是难办。
看着荼姚变化莫测的神情,穗禾就将她的心理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心中又一记冷笑。眼中却跃出点机灵来:“姨母可是在担忧璇玑宫?”
见荼姚偏过头来,询问的看着她。
穗禾才轻快地笑了笑:“姨母不必烦忧了,我看那润玉,对锦觅似乎情有独钟,我看不防,将锦觅送到璇玑宫去。一来,锦觅是表哥的人,以表哥的魅力,定然将人收拾的服服帖帖,锦觅肯定没有这个胆子背主,二来,若是润玉与锦觅真的发生点什么,那在陛下面前,定也是我们有理。”
这…穗禾的点子听起来倒真的可行,只是有一点,锦觅可是栖梧宫中的人,旭凤又一向护短。
而且…
荼姚笑看着穗禾,眼中却全是试探:“穗儿可是担心锦觅威胁了你的地位,才想将人远远的打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