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晨。
日神在云层中施法,演化晨曦日光。
寒酥自打坐中睁眼。
她是被一阵喧哗声吵醒的。
长渊殿素来冰冷寂静,饶是众女神对它趋之若鹜,可也不得其门而入,哪里来的喧哗声。
寒酥想了想,静极思动。
她从蒲团上起来,往门外去。
却见外头端庄伫立着十来个女神侍,个个生的玉貌绮颜,她们簇拥着一个华服少女。
那华服少女的相貌倒不如何出众,最多只能称一句清秀,她的身量娇小,可眼中灵光湛湛,灵动非常。
她懒散的躺在软榻上,身边的女侍,有服侍她吃食的,也有替她捏腿的,瞧着好大的派头。
少女身后不远处,还站了另一个美貌女子,她的气质高华,宛如云间皎月,眉眼的一抹英气更添三分惊艳。
此时她正一脸不赞同地看着那个少女,却也无计可施,只无奈的站立着。
这两人正是上古与月弥。
却原来,上古在长渊殿丢了个大丑之后,回到朝圣殿就开始闷闷不乐,后来又使了苦肉计,企图说动炙阳打罚一番白玦。
最终的结果嘛,就是上古反被炙阳忽悠着来了长渊殿拜师。
可上古是谁啊!
她可是未来的混沌主神。
就算是拜师,她主神的气势也不能丢了,于是也就有了如今的这一幕。
寒酥隐在暗处,看着上古满脸的不服气,嘴角就弯了弯。
原来未来的混沌主神就是如此模样。
看她的脾气秉性,就能看出炙阳真神与天启真神是如何宠爱她的了,活脱脱一个天真无忧的孩子心性。
也难怪需要白玦来教导了。
正当寒酥心中想过这个想法之际,今早这场剧目的另一个主角也就出现了。
长渊殿的大门吱嘎打开。
白玦从里面走出。
他依旧是一身朴素白衣,周身萦绕着亘古不化的冰冷气息,他的五官深刻,精致的宛如上帝出手雕刻而成,他也确实是由天地孕育而出,天然去雕饰的古朴道意充斥在他的一言一行里,自有韵味。
他目光冷冽如水,在上古的脸上一扫而过。
昨晚的匆匆一面,他对上古并未存有多大的好感。
但既然答应了炙阳,教导上古修行,他也会信守承诺。
至于能学成什么样,就看她自己的领悟了。
白玦不动声色的站着,他在等,等上古率先开口。
上古也果真没有让他失望。
她从软榻上起身,马马虎虎地行了个礼。
“朝圣殿上古前来向白玦真神学艺,还请神尊不吝赐教。”
上古面带笑容,但眼中却是不容忽视的挑衅。
寒酥在一侧都看得清晰,更不用说与她正当面的白玦了。
白玦面色不变。
“你想入我长渊殿,还需答应三个条件。”
条件?还三个?
上古气得鼓了鼓嘴。但一想到等她学会了白玦的所有本事,将他摁在地上捏圆搓扁,上古还是将这口气忍了下来。
“哪三个?”
“首先…”白玦居高临下地昵了上古一眼:“将你的外袍脱了。”
脱衣服?这算的什么条件,分明是他白玦故意耍人玩。
“好你个花心大萝卜,有昨晚被你带回殿中的那个女神还不够吗?竟然把心思打到了本主神的身上。”
上古不经细思,就脱口而出。
话音一落,那十来个女侍具都面面相觑。
月弥看了眼白玦冰冷的神色,扯了扯上古的衣角:“上古,莫要胡说。”
在旁看着这出好戏的寒酥也是懵了一瞬。
随即,她就有些哭笑不得。
经今日上古一宣传,她与白玦的绯闻怕是会越传越广了吧。
到时候,如果她的身份被扒出来,那她还不得被众神女生吞活剥了不成。
还是早日与白玦真神辞别,远离这是非之地为妙。
这边,寒酥已经在准备说辞;那边,白玦却无视了上古说的这番话。
“我长渊殿一向一视同仁,没有主神与殿下之分,你既要入我长渊殿,当脱下这层主神外衣,从此以后,你就是我长渊殿一个小小的神侍。”
原来,他让我脱去外衣竟然是为了这个。
这还不简单。
“如今,我混沌之力尚未大成,还算不得主神,既然从未享过尊位,放下又有何难?”
上古昂着头,骄傲的看着白玦。
这一刻,她的身影竟然高大了不少。
寒酥看着她,眼中有赞赏之意闪过。
而白玦,虽然没说多余的话,但面上却也柔和不少。
倒也不算真的无可救药。
白玦长袖一挥。用神力给上古换上了一身素衣。
接着,那件主神华服在半空中抖动两下,一连串新奇的小玩意就被抖落下来。
上古看着这些她平日里最喜欢的宝贝,突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做什么?”她警惕地问。
白玦淡漠地看着她:“在我殿中修行,必须心无旁骛,毁掉这些东西,做得到吗?”
不祥的预感成真了。
上古闷着脸不说话。
见她沉默,白玦又加了把火:“都说舍得,你若是连这些俗物都舍不下,还做什么三界主神,不如去做一个笑话。”
笑话这两个字深深刺痛了上古的内心。她可不就是一个笑话吗,明明是真神之尊,可是神脉不通,神力低微,身边随便一个神君都比她要强大。
她还算什么混沌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