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梁荞莞沉默了两分钟，“我先走了，出门没跟他们说，不能出来太久。”

　　梁荞莞走出了门，奶奶跟在她身后，到了门口说：“你是不是快开学了啊？开学前一定要来这儿一次啊！你来这儿，我就给你钱，不来可就没了，一定要来啊！”

　　“嗯，我尽量吧，还不知道能不能来。”

　　梁荞莞来这里是偷偷来的，如果被妈妈发现，她肯定会说：“你去地里了？你去地里干嘛？有事？”

　　“没事，你瞎窜窜什么？”

　　“以后没事，别去她们家，在家里老老实实呆着就不行？”

　　“还知道回来？回来干吗？谁让你回来的？”

　　说的时候，总是会甩脸色，说完，就一言不发。

　　其实在她的角度来说，她更站在奶奶那边，因为她记忆力很差，她极少的记忆却隐隐约约都是发生在奶奶家的事，所以她对于奶奶不免偏向一些。

　　奶奶总是问：“咱们今天吃什么饭啊？你们说啥咱就吃啥？”

　　“这都什么啊？你们成天吃这辣条，你们没听过吃辣条要得病的？少吃点，听见了没有？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

　　她总是不厌疲倦。

　　另外，奶奶很少会提到妈妈，可就算提到，也从来没有说过妈妈坏话，梁荞莞能感觉到奶奶其实还是关心妈妈的。

　　每次奶奶来家里送什么东西，总是面带微笑，而且在她的印象里奶奶好像永远是笑着的。

　　只不过妈妈见到奶奶时，那种讨厌完完全全暴露在她的语言和行动上。

　　在奶奶口中听到的唯一一句让梁荞莞感到意外的那句话，就是“那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外孙子孙女来了，就觉得他们烦，自家孙子孙女来了，在闹腾也不觉得烦。”

　　其实梁荞莞感觉这并不是奶奶的真心话，更像是在赌气，确实姑姑们，工作忙，上班，一年能来两三次，估计也不容易。

　　之前三姑在厂子里做活，机器弄到手指头了，弄了很深的一道口子，梁荞莞当时在三姑家住，正好看到，只是看着，她就觉得很疼。

　　奶奶知道了，就对三姑说：敏，手还有没有事儿，不行就别在那儿做活了，你那儿就你一个人，都没人在那儿干了，你在那儿能行吗？实在不行，就停两天，在家歇歇，以后注意点啊！听见了没有？”

　　三姑会道：“嗯，听见了，早就没事儿了，不用换地儿了，这儿挺好的，只是最近正好掐的不紧，他们就是回家歇两天，之后还会回来的，反正我在家没事干，还不如出去找点活干，总不能闲着吧。”

　　三姑离过婚，是后来又嫁到别人家的，梁荞莞以为她会过得很好，最起码比之前过得好。

　　但自从第二次在那里住的时候，三姑父一生气把家里的东西都摔了，声音很大，梁荞莞只敢在远处看着。

　　而三姑只是笑着在他背后，慢慢把东西都捡起来，动作很熟练。

　　表弟刚在沙发上面不改色看手机，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表妹像是幸灾乐祸，笑着说：“你看看他又摔东西，有本事你把家里东西都摔了啊！”

　　在那一刻，梁荞莞好像明白了那句话“过日子就是凑合”。

　　其实三姑父并不一直这样，三姑父说过他只对自家的小孩凶，该打打，该骂骂，不会对我们这样的。他也确实这样做的。

　　不过梁荞莞还是躲着他，因为三姑父喜欢开玩笑，而她正好开不起玩笑。

　　就像这次，他摔完之后，就走梁荞莞面前：“摔也摔过了，你看看小洛洛，咱也不明白明明是她惹得，她倒好好的在那儿坐着，还在那儿笑。”

　　“我怎么就不能笑了？”

　　三姑父看着我说：你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