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安在旬阳宗是当真讨人厌啊,他明明只是想去问问饭堂在哪里,每逢有弟子路过,都不给他好脸色,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甚至还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中尽是厌恶。
看来,李著和李尧对他薛长安是太温柔了。至少人家是光明磊落的骂他的。
“薛长安,你说说你以前到底干了多少馊事啊?”
摸了半天,他终于找到旬阳宗的饭堂了。
薛长安气喘吁吁地看着饭堂门外的那棵开得如云般的紫薇花树,然后送了一口气。
“柳暗花明又一村哈!干饭人加油!”
他抬起来酸肿的大腿,笑咪咪,侧身迈进饭堂大门。
见薛长安进入饭堂来,在饭堂里用餐的弟子纷纷议论起来,在他们的目光中,仿佛饭堂里飞入一只嗡嗡响的苍蝇。薛长安实在是太饿了,美味的菜香味一丝丝牵动他的味蕾。
现在他已经不想劳心废神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了,他只想马上抬起碗来大口扒饭。
他看着那些有序排队打饭的的弟子,他也学着上前去排队。
谁知那打饭的大叔一见他就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呵,这个大叔他知道,书中说“但使神厨张叔在,不叫你我饿肚子。……”薛长安什么时候和厨神勾搭…有联系的。
“呀!饭堂里……薛长安居然有后台?”喜不自胜之下他同手同脚,不好意思的就朝林叔走去了。仿佛走向光的方向,林叔那慈祥的微笑让他倍感亲切!亲人啊!
林叔挤挤眼睛,咳了一声小声道:“走后门,饭都给你准备好了。”这话一出,薛长安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心里乐开了花,笨笨哒哒的跑出了。
“谁说炮灰没人爱了,这是不一样的偏爱啊!”
从后门进来,在后厨门口的一张木板桌上,薛长安就看到一个小木盆似的碗里盛满了米饭,饭上面有一坨拳头那么大的白色猪油。
“这是……喂给狗的饭?”
那林叔突然走进后厨,发现薛长安还在迟疑不动,很是奇怪他嘴里冒出的这一句话。
“喂给狗…的饭,哈哈哈…一日不见,你小子真会开玩笑啊!”
薛长安?
“装,饿傻了?那是你的饭。”
薛长安的心情顿时无以言表,他真想撞墙啊!
炮灰的后门,炮灰的碗,炮灰的饭,真真…真是无与伦比!这偏爱,不要也罢。
薛长安默默看向那碗孤单的饭,再看看林叔那关爱的眼神,他懂了。这是一条铁定律!就像古代封建社会,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女子要遵守三从四德,炮灰要遵守炮灰之命。炮灰有炮灰的饭,独具一格!
“吃饭。”
林叔打破了沉默。
“不!”
林叔皱起眉头来,这臭小子居然得寸进尺……算了他还是个孩子。林叔转身去灶台前,似在翻找东西。
薛长安“他他……他难道是看懂了,明白了,想通了?”
满满期待中,看着林叔拿着锅铲弄了半铲猪油来,他的希望之火被这操作“稀里哗啦”给浇灭了。
“满意了吧?要不是你还在长身体,我会纵着你?知足吧。”
“不不不,林叔,我不……”
“怎么,还嫌少了?”
“不,我不饿!这饭……就不吃了。”薛长安尴尬至极,他慌慌张张夺门而出,离开了饭堂,回到了弟子殿,找到他那乱七八糟的房间,找到小床,然后躺下。
“一只绵羊,两只绵羊,三只……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痒啊?”嘴里数着绵羊,大脑中浮现的全是羊肉串。
薛长安翻了个身,肚子“咕噜噜”叫。他左挠挠,右挠挠,翻来覆去,天渐渐变得昏黑,不知不觉中他终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