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森……好痛……”
蓝淮于梦中发出呓语，猛地惊醒了，直起了身子，望着眼前的黑暗出神。
时间已至深夜，又或许是近清晨，伸手不见五指也不尽然，艾尔海森给他留了一盏夜灯。
灯光摇晃着，像醉汉一样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
手心是因为痛苦而被自己掐出的指印，旁边淡淡的异色大概是血迹。锈味通过味蕾传到大脑，蓝淮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前世的事对他来说本应是往日浮云，早该舍去了。然而不久前却得到噩耗，妹妹随着其父母去了，一时分辨不清这二世之别，方让业障扰了心境。
蓝淮捂着头，闷哼一声，原本平息了的黑金交杂的气流又有了凝聚躁动的迹象。
他只得动用妹妹赠予自己的符箓，配合着邪眼将业障重新压制住。
曾经拜访过艾尔海森，蓝淮知道这里是他的家。于是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意图翻窗离开。
“淮。”
正当他出了窗，撞入脑海的不是须弥城，而是艾尔海森的身体，和那复杂的语气。
蓝淮被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僵在原地。面上表情控制的很好，没有丝毫恐惧流露。
但艾尔海森多了解他，言语中除了不可违抗的意味，还多了少许无奈：“回去，睡觉。”
“我，回旅馆。”蓝淮偏头，不敢去看艾尔海森的眼睛。
不过，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他也看不到。
艾尔海森不由分说地把人又带了回去，蓝淮则是半推半就地，没有真正反抗。
有了第一次，而蓝淮现在的精神状况也并不好，艾尔海森没再管手上的笔记，把蓝淮按到床上，与他一同歇下了。
呼吸间都是琉璃百合的香味，也不知这气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只是在熟悉的味道中，蓝淮久违地感觉到安心，看着艾尔海森的眼神也有些直了。
睡了有一天了，蓝淮不觉得有多疲惫，这样出神地望着艾尔海森，竟熬到了红日东升。
以至于艾尔海森睁眼，就对上蓝淮那星辰一般的眼睛。
蓝淮眨了眨眼，才意识到艾尔海森已经醒了。后知后觉地下了床，手被艾尔海森拽住。
“去哪里？”
“回璃月。”
“……”
闻言，艾尔海森难以找到合适的语段回应，只沉默地带他去了浴室，又将他身上染了血的衣服扒下来。
替人清洗一番，艾尔海森找来自己的衣服塞给蓝淮，从书房找来纸笔。
“现在？”
“……嗯。”
蓝淮捻了一枝菊花——这花是当初艾尔海森成年，他赠予艾尔海森的。
原是恶作剧的想法，艾尔海森竟养到了现在么？
菊梗的味道不算好闻，好在旁边的霓裳花恰好中和了那气味，让花与菊梗的香味恰到好处。
艾尔海森在纸上画了几笔，递给蓝淮：“走吧，我送你。”
“……”
蓝淮被带走的时候神色都是茫然的，也就忘记了他的一些器材还在秘境里了。
不过，反正愚人众家大业大，应该也不缺这点器材的钱。蓝淮就更不缺了，潘塔罗涅的财富可不一定比他的多。
嗯……只是蓝淮的财富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时间积累罢了。
总之，摩拉，他不缺，艾尔海森自然也不缺，而愚人众更不用多说。器材什么的，就当作是一次性的吧。
那张纸是类似于请假条的东西。毕竟，书记官的工作虽然清闲，归根不过仍是给人打工的社畜，每日的打卡还是要做的。
蓝淮数次想开口邀请艾尔海森和他一起回“家”，但最终也没能说出来，只能憋在心里，等着下一次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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