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冷君心带萧诡的第七年,他待他视如己出,有时夜未免睹物思人.
其实这些年来,他从未放弃寻找萧洧那个负心的男人.他想告诉他,舒月已死,能否给他一个机会.
萧露轻叩了七声,冷君心认出是她,便道“进来吧”.
“副阁主”
暗阁弟子普遍不敢直视冷君心的眼睛,这是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敢与他对视,就要做好赴死的准备.当然顶级杀手和阁主例外.
所以萧露是低着头的,手上还贴着绑带,约莫是任务时受的伤.
“近期有没有阁主的消息”冷君心不咸不淡地问道,他总是不厌其烦地问,即使每次都是失望伤心透顶.
“回禀副阁主,并未有”.萧露的头低的更低了,生怕自己哪一点出错就被杀头.
冷君心双眼注视着前方,一瞬不瞬,只是眼中暗淡无光,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不过属下听闻今年八月十九在汴城召开了一个比试大会,阁主往年最爱参与这些个活动,副阁主可以一探究竟”.
“八月十九···”“好!”
冷君心拍案而起.
近几日冷君心时不时将萧诡叫出来与他切磋交流.
“再来”冷君心看着被毒针射中的萧诡,迅速从胸口处掏出一颗药丸,塞入他口中.
“不了师父,徒儿甘拜下风”萧诡半跪在地,有些精疲力尽地说道.
每每都是他占上风,有时冷君心还会将萧诡认成萧洧,下了狠手,导致他一整日都不得动弹.
距离比试大会还有三日,萧露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萧诡如此难受,便主动请缨自己与冷君心切磋交流.
“副阁主,萧诡他旧伤本就未好,您又如此待他,怕是不妥,属下恳请副阁主由我代他与您切磋”.
萧露单膝跪起,一脸的怜悯.
“不可,整个暗阁只有他深得我真传,自然只有他才能够与我交流”
冷君心打断了她说的话.
眯了眯眼,蹲下身子危险地问道“怎么,萧露你喜欢他?”抚了抚她前额的发丝,语气温柔,却令人不寒而栗.
“属下…属下只是萧诡也是我看大的,平日里也总是我替他疗伤,属下肯定最是心疼”萧露有些颤抖地说.
“此事不可商议”
临期比试大会,冷君心就如同疯魔了一般,日夜不停地与萧诡切磋,萧诡身上也是遍体鳞伤.
切磋完毕,萧露心疼地抱着萧诡,温柔抚摸着他的脸庞,冷艳的一张脸竟也是流下断肠线般的泪水.
萧诡意识混沌之际,感到自己干涸的嘴唇被一滴水湿润了,他舔了舔唇,睁开眼.
他的师姐——萧露正眼眶红红的看着他,而他竟然躺在她怀里!
“不可”萧诡试图推开萧露,却发现浑身无力.
萧露哭的梨花带雨,“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说着,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处.
“不…不”萧诡被握着的手颤抖着.
“师姐,这不合常理,你快放开我,唔…我能走..”
天空顷刻间轰隆作响,绿林里下起了磅礴大雨,雨水打湿了他们二人的面庞.
萧露慢慢凑近他的脸,湿润的双唇微微触碰到他的柔软,他紧绷的一根弦瞬间断了.
密不透风的房间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萧露看着他不难受了,呼吸逐渐平稳,唇边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
萧诡慢慢张开眼睛,看到身旁的人后,正欲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一双温柔却有不容置喙的手按住了,她开口“萧诡,你受伤了,就好好养病”.
“多谢师姐关心,师父呢,他去哪了?”
“他去参加比试大会了”
萧诡头疼地扶了扶额,“不行,我得尽快赶去”说着一把掀开被褥.
却被推回了榻上“不许去”女子声音柔柔的,却带着若有若无的强势.
眼前的一幕让萧诡愈加烦躁,只好解释道“师姐,我去比试大会是有原因的,我爹他可能在那”
闻言萧露只好作罢,放下了紧抓着的手.“好,我陪你去”.
汴城,比试大会.
前来的多是各个门派的精英人物,冷君心就坐在附近酒楼的小窗前,在这里,一切都可以尽收眼底.
还没轮到冷君心,他就在一旁观望.
这时,一个长发随意散及腰间,眉目恣意的中年男子登上了擂台.
冷君心忽然想看一下进度,却看见了一个有些熟悉却更成熟的面孔.
啪!他直直地站了起来,陈酿被他洒了一桌,像看到什么怒不可恕的事情似的,冷君心浑身散发着森森寒气,吓得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还有人要与他比试的吗?”
主办的人正要宣布.
“我来”深沉危险的声音响起,仔细听还隐含着些许怒火.
萧洧抬起头正对上一双如千年寒潭般冰冷的眼眸,那人冷笑嘲讽道“真是难得啊”.
如地狱来的阎罗.
“看招!”冷君心从袖中飞出三根毒针,直直地扎进了萧洧的胸口.
“为什么不躲!?”冷君心怒吼道.
“师兄,好久不见”那人嘴角含血,灿烂地说
冷君心倏尔来到他身边,强硬地往他嘴里塞下一颗药丸.
那人倒在了他的怀里.
萧洧是在冷君心的怀里醒来的,只不过怀抱并不温暖,反而散发着潮湿阴冷的气息.
欲睁眼,却感受到一道无法忽视的视线——眼前的男人眼里泛着血丝,咬牙切齿地盯着他.
“既然回来了,就休想这么容易死!”
冷君心的眼眸中闪过几分阴毒,他粗鲁地掰过萧洧的脸颊,唇齿狠狠地撞了上去.
占有!只是纯粹的占有,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和技巧的吻卷入萧洧口中.
他尝到了一丝苦涩,睁开眼,竟是师兄的泪!
萧洧慌忙抬手抚过他的面颊,轻轻为他拭去泪水,温柔地抚摸他的头部,就像对待哭闹的孩童般.
忽然唇上传来一阵刺痛,冷君心恶狠狠地在他的唇瓣上咬了一口,留下了属于他的印记.
“师弟不必再假惺惺地关心我,因为你想逃,也逃不掉了”
大床之上的赤色纱幔落下,夜已朦胧,直至天明.
第二日,萧洧直到下午三更才醒来,发现自己浑身绵软无力,像被抽断筋脉似的,抬也抬不起.
“难道是师兄”
哒——哒——哒,清脆的脚步声临近,来人正是冷君心.
“怎么样,我特意为你调配的新毒药怎么样?可还满意...?”
冷君心哼笑一声,随即说道“哦对,你不满意,也得满意”
走过去,抬起他的脸“谁叫你离开了我这么久呢,嗯?”
在靠近萧洧面前的红木椅上坐下,他犹如掌握他人生杀予夺的君王,而萧洧就是那个民众.
他双腿交叠,一只手玩味地拿起毒药,“你可知我喂给你的是什么?”
“是什么...”萧洧似乎有些难耐.
“可以让你欲仙欲死……怎么样,高兴么?”冷君心有些颤抖地说出了这些话.
“随…随你”
“七年了,萧洧”
“七年你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啪!冷君心一巴掌重重地扇在萧洧脸上.
眼看着药效时间快起作用了,冷君心打算离开,留下萧洧一人难受.
“师兄,求你!”
冷君心的瞳孔剧烈抖动,像萧洧这么骄傲的人,竟然也会求他?!
“好!”冷君心邪魅一笑,转过身扑倒在他身上,玩弄着萧洧的发丝.
“你就是仗着我爱你,所以才敢这么做”冷君心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唇.
“既然 承诺,就别再想逃离”他附在他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