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赵墨裕回到客栈,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挽儿去何处了?”他蹙了蹙眉心,似乎有些烦躁。
如果可以,他愿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乖乖地待在他身边就好,永远不会离开他,因为他会受不了。
所以他才努力隐藏真相,伪装成落难的样子。
国师曾告诫于他,这个女子是他将会是他最大的败笔,赵墨裕竭力克制住对她的感情,可在听到她天真地唤他裕哥哥,都将消失殆尽。
这个人是他最大的疏忽,已经成为了无可或缺的一部分。
直到夜晚戌时,赵纤挽才推门而入。
眼前的他眉梢处一片冷漠,有种山雨欲来的感受.
他抬起头,伸手示意她走过来。
她走到离她几步远的地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抱在怀中,抵在了床沿上,眸光意味不明.
“去哪了”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赵纤挽的脸上,让她避无可避。
“哥哥……”赵纤挽毫不胆怯地看着他,眼神亮晶晶的,透露着天真.“还真是个笨丫头”赵墨裕冷哼一声.
赵墨裕皱眉,并未多想,放下禁锢住她的手,说道
“你早些休息”便离开了。
不知为何,刚刚的哥哥有些让她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的感觉.
她摸了摸心口“这是什么感觉”疑惑地想着.
三更夜,赵纤挽翻来覆去还是不寐,便从榻上坐起,看了眼小窗外.
月色如瀑地照在她脸上,星星点点的,好像还有什么影子.
怀着好奇,她更上外衣推开门.
一男子背对着他负手而立,这场景赵纤挽还是首次见,未免有些惊慌失措.
就在她要大喊出声时,那男子转过身来,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赵纤挽这才看清他手中的东西——一坛竹叶青,还散发着徐徐酒香.
那男子用压低了的嗓音跟她说“嘘,在下萧诡,此次前来只是想与姑娘谈天,共酌好酒,并无他意”.
“还真是把我想问的全都说了”赵纤挽小声嘀咕道.
“什么”
赵纤挽忍笑道“你夜闯闺阁,就是为了和我饮酒?”
萧诡埋下头,眼睛瞟向别处,轻声道“正是”.
“好,本姑娘陪你”赵纤挽大方答应.
二人在屋檐上小酌.
赵纤挽一杯接着一杯,沉默着喝了下去.
萧诡只觉很反常,像赵纤挽那样豪爽开朗的女子,本不会如此沉闷.
“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不嫌弃的话,可与萧某诉说”.
赵纤挽生无可恋地耷拉着眼皮,摆了摆手“能有什么事”.
“爹爹娘亲都不在了,只剩我和哥哥相依为命”
她说着,又埋头灌下一大口酒,眼眶红红的,有些湿润.
“我又何尝不是呢”
赵纤挽转过头,略显歉意地看着萧诡,“抱歉啊,说到了你的烦心事”.
“我们两个……还真是同命相连”
“来,我敬你一杯”
“萧诡,你相信吗,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有一种熟悉感”纤挽调侃道.
宿命感吗,是和你执手一生的宿命吗?
他其实很想问,但深知开不了口.
她那么干净明朗的人,像自己这种双手沾满血污的人配不上,能够守护她就好了.
纤挽牵起他的手“我们约定好了,成为彼此最好的朋友,要一起去看雪满枝头”.
在萧诡晦暗的内心中有一束火炬成为了他走下去的理由.
翌日,朝堂内.
“城玉,那镇阳将军之女如何?有无对你起疑心啊”丹阳王语重心长道.
“禀报父皇,并未有.只是情绪低落”
“那就够了,城玉你要记住,要成大业,必将舍弃儿女情长”丹阳王拍了拍他的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