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是在两天后。
莙茹耳边隐约出现了啼哭声、怒骂声,还有些自责的声音。
伴随着这些声音的,还有许多无助的求饶声,终是被这些声音给吵醒了。
手指微动,艰难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天花板,而是床边难过而自责的少年君程锦。
“君、程、锦……”
莙茹愣愣地看着他,一字一字地念出这个自己印象深刻的名字。
但当君程锦惊喜地望过去时,看到的是她呆呆的神情,眼睛里也没有任何情绪,好似一个机器人…不,应该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傀儡。
“我在,我在。”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君程锦抓住她的手,企图捂暖这双冷冰冰的手,企图捂暖她的心。
那天晚上,他感到一阵心悸,害怕是她出了什么事便着急忙慌地跑去冰凤宗。
看到的便是莙茹躺在房间的地上,四周的空气可以看得出绿雾,虽然第一时间将她抱出来,并叫了人。
但莙茹在毒气里面的时间太长了,医师们都束手无策,当然,这也是在严子息有意吩咐的情况下,而且……这是严子息亲手配置的毒。
只有用毒精湛的高手才有可能为她解毒。
“君…程锦…”
“君程锦是……谁?”
君程锦这个名字,在沉睡时无数回荡的梦境里的名字。
再醒来时,却只记得这个名字,而不记得名字的主人是谁,或者说,她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一无所知。
“你…不记得我?”
“也对……这种毒…”
君程锦一愣,但想到医师所说的话,这又是理所当然。
他从来没想过能给严莙茹带来刻骨铭心的记忆,就好像从来都小心翼翼地爱她,保护她一样。
“你们下去吧,这里我来就好。”
屋内的所有人听命退出了房间,屋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你是谁?”
“为什么那么熟悉…”
中毒后的严莙茹不记得任何人,唯一记得的是自己的名字和君程锦。
虽不至于刻骨铭心地记得,但在那么大的毒效下,还依然能记得君程锦,那只能说是严莙茹心里认定的、最爱的是君程锦了。
一个表明了心意却只敢小心翼翼地爱,一个清楚地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而不明白自己的内心。
真是……
“小丫头,听好了。”
“我就是君程锦。”
“火凤宗少宗主。”
我就是君程锦啊,你心心念念的君程锦。
“那我是谁?”
不知为何,严莙茹十分相信面前这位自称君程锦的人,或许是潜意识里相信,又或许确定他是君程锦,永远相信着的君程锦。
“你是严莙茹。”
“冰凤宗少宗主。”
“以及…我的小媳妇。”
说对也不对。
君程锦承认,他这句话是有私心的。
他想让严莙茹的世界里永远都有自己。
“君程锦…?”
“可……为什么我会忘记你?”
回应的是君程锦长久的沉默。
最后他选择了撒谎。
“因为你生病了。”
“只是一个…小小的病。”
“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只是不知,是在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