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意两清

他低低的笑了，声音里满含苦涩，后慢慢道来。

天启“这铃铛是我送于她的，本是只有我的混元神力，只教她去往何处都能有我通晓，后来她将自己的一缕神元放入其中，意在两相欢好互不辜负，若你不是她，这铃铛又因何而响！”

她神色木讷，垂眸看着铃铛，半晌，才喃喃开口。

.“两相欢好?互不辜负?她从未负你，可你却负了她，你又何做这般追悔莫及的姿态…”

天启“阿梨你会信我吗？我曾也以为身为真神无所不能，明明我只是想保护你啊，可最后我却亲手将你推向了死亡，害你魂飞魄散，连一点轮回的余地都没有。”

天启“六万年来，我日日追悔莫及，每次梦境之中都能看见你浑身是血躺在我身边，我拼命呼唤你，却怎么也叫不醒你，我很想替代你承受你的痛苦，可偏偏是我害死了你。”

天启眼眶微红，语气中带着浓烈的悲伤和懊恼。

.“够了…说够了吗？说出口的话还能收的回去？当年渊林沼泽你我已恩怨两消，你不必再自责，此后两相生欢各自安好。”

天启“我们能回到从前吗？”

.“你还记得，街头老道仙曾为吾算过一命。秋水云烟，化心为念，有情而终不得，红尘劫，红尘祸，祸福相依，离于欲则思，念之所归，心归故土，情归彼岸。”

.“严格来说，吾与知梨是不同的，她这里跳动的是滚烫热烈的心，而吾的心只是一颗毫无生气的顽石，这颗顽石承载不了你所谓的情。”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

天启“你有她的记忆，有她的经历，有她爱憎分明的性子，但你却告诉我，纵然你曾是她，也不愿与我有任何牵扯了…”

.“是…吾不愿再重蹈覆辙，吾不愿再信你的真心！”

她的手紧握着，骨节泛白。

.“那个傻傻的小白猫曾不顾一切的信着你，就算你与三界为敌，她也会陪在你身边，可你呢，你做了什么，是你亲手将她推开了，是你不要她。”

.“吾不是她，也断不会像她那般傻…”

天启“没关系的…来日方长，你不愿信的，我会用时间去证明。”

.“早知道会惹上你这么一个麻烦，吾宁愿从未化生形体，断了这难缠的孽缘…”

她学着他当初的决绝，甚至尤胜于他，将交织二人一缕神元的金铃举到他面前，神力在掌心流转，金铃化作齑粉彻底消散。

.“此物已毁，前尘尽断，妖神可听清楚了。”

天启眼睁睁看着那抹金黄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像堵了棉花一样，让他说不出半个字。

.“吾不便留了，告辞。”

天启“站住…谁说你还清了，你还欠我的…”

.“妖神，你莫要得寸进尺——”

她被用力一拉跌落在他宽阔的胸膛，正要抬头质问，却被他堵住了唇，她挣扎着要推开他，却被他搂得更紧。

她气极了，一拳砸在他肩头，天启闷哼一声却纹丝不动，更加疯狂地吻着她。

.“放开！你敢——”

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抱到床上，他压着她，疯狂吻着她柔软的红唇，一双手更是不规矩的游走在她腰间。

天启“你欠我的…洞房花烛夜。”

他在她耳畔喘息，声音沙哑而低沉，透着无比坚定的执着。

.“天启！你混蛋！

天启"洞房花烛夜，我要让你记住，今日，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他的唇沿着她的脖颈滑落，一寸寸烙下火热的印记，她的反抗换来的是更加激烈的回应。

黎明之初的薄雾渐渐退散，房内的动静才稍缓了些许。

她冷着脸别过头去穿衣服，他的大手从背后环住了她的纤细腰肢。

.“还清了吗？”

他的手僵硬了几分。

.“从此吾与妖神再无瓜葛。”

她掰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离去的背影决绝而坚定，像是一柄锋利的剑直刺他心脏。

天启“从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狠心…”

他又自嘲的笑了，也是，他当年做的那样决绝，那样的混账做派，又凭什么来祈求她的原谅…

而他不知道的是——

踏出妖界的那一刻，她那张冷漠的脸早已泪流满面。

终究是顽石生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