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尔塔已经记不得自己是怎样离开军营的了
明明一切都发展的越来越好,怎么就……明明他们上周就已经订婚了
她曾与亨利并肩而坐,一旁的婆婆止不住地为她夹菜,直到面前堆成一座小山,她常夸她乖巧,懂事,聪明,凡是形容世间女子美好的词语都属于她,这时候亨利总会宠溺地望着她,傻呵呵地笑,他们十指相扣,空气中都泛着柔情蜜意……
这一切,还恍若昨日
她永远不会忘记刮风的那天,沙石遮天蔽日,乾坤一色,不分昼夜,她惊惶失措地奔跑在辽远的旷野,手中是救命的信号枪,奈何天不尽人意,风沙吹进枪膛,子弹卡壳,她哭喊着,乞求着上苍放他一条生路,最后,这场悲剧以一道凄美的火光收尾。
事后,她成了罪魁祸首,因栽赃险些入狱,好在达亚索拼尽全力保下她,她便毅然决然地退役了。
……
初阳宿雨,两旬三日,玛尔塔辗转至一处小县城,长时间隔绝了人间烟火,她倒显得有些不适应起来。
小商小贩吆喝着,捏着碎银几两,饭馆老板在门口招呼客人,老板娘在灶台前忙上忙下。
“丫头,来碗馄饨不?”
玛尔塔正觉肚里空空,长途跋涉几日,是时候该稍作歇息了,老板心领神会,熟捻地薅出一座板凳:“馄饨一碗!”
随即便有一个半大孩子捧着一碗馄饨汤过来,玛尔塔不禁暗自赞叹好强的业务能力,又接过老板递来的餐具,舀了几勺鲜美的汤汁。
下午的客人并不很多,店里倒是闷的慌,玛尔塔一边细呷着,一边打量着这家店,古朴的装修倒有一中别样的亲切,她不自觉地笑笑,又埋下了头
昏昏欲睡了半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恬静,耳边嘈杂而朦胧,直至她听见一道轻微的摩擦声……
再抬眼时,对面已然坐了一个少年。
那少年剑眉星目,五官冷峻而淡雅,发丝稍显凌乱,身穿一件暗绿色连帽外套,胳膊上缠着新打的绷带,嘴角的伤痕已经留疤,似笑非笑,微眯着眼睛。
玛尔塔您是?
那少年并不答话,只是饶有兴味地看着玛尔塔胸前的勋章,良久,缓缓开口。
奈布玛尔塔·贝坦菲尔小姐?
她心下一惊,右手早已抚上枪的握柄,谁是对面竟不紧不慢地点了壶茶水,拎起茶杯一饮而尽
奈布别紧张
他慢悠悠地为玛尔塔斟了一杯茶,又将自己的杯子满上,此时气氛还是很和谐的,不过这个举动并不足以让玛尔塔打消警戒。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人,一定了解她的很多事,因此她按兵不动,少年仿佛察觉到她的警惕,思索了两秒,率先开了口。
奈布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奈布·萨贝达,一名雇佣兵。
玛尔塔轻笑了一声,所谓雇佣兵,不过是为资本卖命,谈不上穷凶极恶,更和正义凛然沾不上边;确切点说,他们更像是没有感情的刀,永远只为“主人们”效忠。
玛尔塔所以呢?你的目的是什么?
奈布首先,我对你没有遮掩的必要,开诚布公才是最好的选择——
奈布郑重其事地递上一封信笺,拆开来看,写信人很明显刻意隐藏了自己的笔锋,玛尔塔倒不显意外,毕竟能如此轻而易举查到她的人,定是一手遮天的大人物。
玛尔塔如此心急地招揽我,难道就不怕我会叛变?
奈布这就要看您的诚心与否了。
玛尔塔笑了笑
玛尔塔联盟处置叛军的手段,我还是很清楚的,这一点你放心
玛尔塔不过…为什么找上的人是我?
奈布贝坦菲尔上尉的威名,谁人不知?
奈布况且这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一个机会
奈布想必您也不会拒绝“丰厚的报酬”
玛尔塔凝视着对方,那深不可测的气场让她笃定,奈布很可能会是一个大麻烦,可事已至此,她也只有放手一搏。
玛尔塔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