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

　　“哥哥，早！”清晨，杜思珩从大蒙古包里出来，笑着对已经在给察哈力干刷鬃毛的那木汗打招呼。

　　昨天到晚后，两人又忍不住亲了好几次，那木汗最后还是把靠在他身上睡着的妹妹抱回了蒙古包。

　　把杜思珩抱回蒙古包里时额吉也醒着，他几乎不敢看额吉的眼神，给杜思珩盖好被子，又急忙退了出去，在自己的毡房里辗转反侧后半夜一直没有睡着。

　　“嗯”那木汗低声应了杜思珩一句，不太敢去看她的眼睛。

　　“哥哥，你脸红了！”杜思珩见那木汗一直低着头，她环顾四周，额吉去打水了，还没有回来，她踮脚拉下那森汗的脖子，直接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然后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额吉马上就回来了！”那木汗急着出声，又往小河边的位置看，他害怕被额吉看到，但面前的姑娘却像是天生不知害羞为何物似地，又踮起脚又他脸上和喉结处亲了好几下，胆子大得很，一如她刚来草原时总想着逃跑一样。

　　“我去刷锅，等下额吉回来就可以直接做饭了！”杜思珩看着那木汗急得声音更哑了，十分满足地跑开，到灶台边清理锅台。

　　一时间，两人都不开口说话了，但一会我看你，一会你看我，手中做事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女儿！”没过多久，萨仁娜手里就提着一桶水回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马正元跟在萨仁娜身后走到家门口，他问了黄宝哥杜思珩的地址，他一早便骑马过来了。

　　“那木汗！”马正元跟着萨仁娜走，路过那木汗时，对着那木汗点了点头。

　　“……”那木汗没有开口，但也对着他点了一下头，又转过身继续给察哈力干梳毛了。

　　“杜思珩！”马正元小跑到从蒙古包里出来的杜思珩面前。

　　“你怎么来了？”杜思珩看到马正元，不可避免地想到昨天夜里做的梦，她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了，说话语气也有些冲。

　　“女儿！”萨仁娜声音略带严厉地叫了杜思珩，怎么可以对客人这样说话。

　　“怎么了？”那木汗扔下手中的刷子，朝杜思珩的方向走来，站到她身边询问。

　　杜思珩脸色不太好，嘴紧抿着，一脸不大高兴的样子。

　　“对不起，我……”她知道面前的马正元不是昨天梦里的那个，但她就是有些控制不了不想那么多。

　　“没事，杜思珩可能昨天没睡好，有点起床气”马正元见萨仁娜脸色也不太好，立即替杜思珩解释道。

　　“来，坐下，没吃早饭吧，我正好要去做饭，一起吃一点！”萨仁娜想起女儿昨天晚上做噩梦的事，脸色也缓了下来，她安抚地摸了摸杜思珩的肩，让杜思珩带马正元去木桌边坐下。

　　“坐吧，刚刚是我态度不太好！对不起！”紧紧抓着那木汗的衣袖扯了好几下的杜思珩缓过神来，冲马正元露出一个歉意的笑。

　　“没事”马正元摆了摆手，小时候的杜思珩比这脾气坏多了，那时候他都不介意的，现在都长大了，就更不介意了。“等一下，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才回来，对这里不太熟悉！”

　　“好！”杜思珩点头，又看到一边抿嘴似乎不太高兴的哥哥，她悄悄地伸过去一只手，拉住了他一根手指，轻轻晃了两下，然后她就看到哥哥的眉眼放松下来。

　　“好了，快吃吧！”萨仁娜很快就做好了早饭，杜思珩和那木汗都跑过去帮忙端。

　　……

　　早饭过后，萨仁娜在家收拾东西，那木汗有些一步三回头地赶着羊群去放牧，杜思珩则是帮陶萨仁娜收拾好碗筷才和马正元一同骑马到了一处遍地都是野花的山坡。

　　“你说什么？你不去了？”马正元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不去了！”杜思珩走走停停，在看到地上好看的小花时，摘上一两朵。

　　“你昨天不还说要去扒火车吗？”马正元觉得昨天杜思珩那样的神情不是在开玩笑，他一直知道她对于回上海的执念。

　　“我不是和黄宝哥解释了吗，说说而已的，扒火车太危险了，万一出事了，额吉和我哥哥怎么办？”

　　杜思珩骑在马上的时候又认真想过了，她真的不去上海了，昨天晚上也不是哄那木汗的，那个梦仿佛真的在她身上存在过一样，她不会以那木汗的性命去做赌注。

　　“那你以后也不去吗？”马正元问。

　　“以后应该也不会了吧，我很喜欢这里！”杜思珩忽略掉心里的那么一点不甘，她记得李德夫老师曾在课堂上讲过，每个人的人生都会是有那么一点遗憾的，而人最重要的是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东西，她想，她现在也是这么觉得的。

　　“好吧，草原上其实也很好，不会比上海差！”马正元也有些释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