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村。
河水缓缓流淌，微风拂过路上有一个女孩边哼着歌边踢着路边小石子。
今天在学校里她的作业又是被老师表扬模板作业，说今年的奖学金肯定有她的份，有了奖学金的话，可以给爷爷买新衣服了。
“薇薇啊，放学啦?”
奶奶的呼唤令季薇加快了脚步，奶奶坐在门前，身穿布丁的衣服，正在洗衣服。
手都红了。
季薇奶奶，我都说了我回来洗，您何必费这个劲呢。
“哎哟，你上学回来肯定有很多事情的，哪有时间洗啊。”
“我这个老太婆也没事干，洗洗衣服也没什么。”
现在是冬天，各家各户都基本不出门了，路上很少看到人。
季薇奶奶，回屋吧，我来洗，我今天没事。
“薇薇啊，上学辛苦了，奶奶一会给你做饭。”
季薇奶奶，不用这么忙活。
“你是我们俩老身子骨看大的，你爸爸又不回来，奶奶自是舍不得你干活的。”
季薇爸爸……
记忆中的那个男人，自从和妈妈闹掰之后好像都不怎么回来了。
有人说，他在外面组建了新的家庭，不要她了。
她对父亲的感情，并不重，与他的相处时间也很少，两人都不怎么说过话。
可有可无罢了。
季薇奶奶，您少忙活了，我去叫爷爷来一起。
“老头子哪肯啊，这个都是我们女人干的活，怪我们那一辈，封建。”
季薇将手伸进盆中，水都快结冰了，手一下就红了。奶奶的手已经颤颤巍巍了。
季薇拉过盆，故作生气的说道。
季薇给我吧奶奶，您再不让步，我可要生气。
奶奶拗不过季薇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厨房，边走边说，“好，好，好!奶奶给你做饭去!可不能冻着我的小宝。”
奶奶，今年老师说我会有奖学金，我可以给你们买新衣服了。
奶奶的衣服都是布丁，看着很单薄了，还掉色了，不是没有让她买新衣服，而是奶奶总说，钱要留给孙女上学，她老人家熬熬就过去了。都老了，没这么讲究。
今天是没有作业的，等吃完饭就给猪喂食吧。
寻饭香去。季薇看见奶奶被锅中的雾气缭绕包围，想去上前帮忙，被奶奶赶了出去。
“读书人，不能沾油烟味。”
“得是书香油墨味”
季薇红了眼眶，这些年，总是奶奶一人在忙碌，爷爷偶尔会来帮忙，其他时间就出去打牌，他自诩打牌技术高超，定是能赢一些钱回来。奶奶也就没有阻拦他。
奶奶喊：“薇薇啊。”
季薇来了奶奶
“去叫你爷爷回来，开饭了。”
季薇好。
爷爷总爱在隔壁家打牌，混的很熟了，隔壁家经常邀他留下来吃饭。
爷爷都没有答应，总是客气着说下次再来，不过却是一次都没有留下来过。
隔壁家也不理解，明明家境不是很好，家里的猪也不肯宰了吃。说是要卖钱供孙女上学。
“哎，也是可怜，那娃跟两个老人家一起生活，好在那娃也争气，成绩可好了，时不时会有奖学金。”
爷爷随季薇回了家，今天仍是青菜胡萝卜几样素食。
三人都没有说话，这是他们每天的食材。
习惯了。
奶奶“薇薇啊，想吃肉吗，奶奶过几天杀了猪给你吃。”
想，但是不能。
季薇奶奶，不用了，我不爱吃肉
爷爷“等猪生了崽数量越来越多，咱们啊就可以吃上肉了。”
“真是苦了孩子了。”
季薇奶奶，不用我不吃肉的。
季薇我吃饱了我去喂猪了。
季薇背上竹篮，看见隔壁小孩在与妈妈撒娇，不羡慕是假的。
妈妈，已经不属于她了。
妈妈，是别人的妈妈了。
也许早已习惯，竟不知偶尔看到嬉笑的一幕自己仍会酸涩。
采完猪草，喂完猪后，天色也不早了。确定奶奶爷爷已经休息了，她这才放心的回了自己房间。
她不说，其实她在学校过得并不好。
班里的同学都是城镇来的，生活环境比她好的多。她们在谈论的东西，她都不知道是什么，她也不想知道。
因为她知道，她们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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