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白没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端详着眼前这个人。
她的眉眼,她的翘鼻,她的薄唇,她的脸颊,她的秀发,她的手臂,她的脖颈,她的肌肤,她的一切。
久久,久久……
裘白露出一个苦笑。苦涩到如同一口闷下的浓茶,令眼前的女人没忍住让挂着的泪珠掉落。
他伸手擦掉玫瑰的眼泪,问“疼吗?”
“什……什么?”玫瑰以为自己听错了。
裘白没给她这样的机会,他又口齿清晰地问了一遍,“疼吗?玫瑰。”
发现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被逼到悬崖,从悬崖上跳下来,疼吗?
玫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到他怀里。
从没有人在意她疼不疼。可这都没关系。她知道,从懂事起就知道,她不能疼,一但自己认为疼了,下一次只会摔得更惨,伤得更重。
“为什么?”玫瑰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声音里的颤抖,“为什么要这么问?你不害怕吗?我是重生回来的人,可能都不是人……甚至哪一天又会突然消失。”
“那就把我也带走吧。”裘白拍拍她的肩膀,说出震撼人心的话。
“裘白,你是大笨蛋。”
“我是。”此时的裘白已经收敛起了情绪。“没能发现他对你不好,我很抱歉。”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都是我认人不清。”
“玫瑰,这就是最害怕让我知道的事情吗?”
“是。”
“所以当时这么努力想让我相信你?”
“不需要了。”玫瑰擦擦脸,低声说,“你确实太信任我了。”
“这样才好。”
“那里好了?”
“这样,我为你做任何事,你都不需要愧疚。”
“大笨蛋裘白。”
“嗯,我是。”
玫瑰没辙了。刚才还担惊受怕的情绪全都被眼前这个完全不顾及自身感受,一心一意为了她的男人冲散了。
她觉得有些生气,生自己的气。怎么当初就瞎了眼,根本没看到这个男人的好?难道当时的她就一点端倪都没看到吗?怎么就错过了这么一个大宝贝?
“想什么呢?”裘白还在一下一下,非常有节奏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像是让她舒缓呼吸。
“我在想,裘先生,我能跟你睡一屋吗?”
“咳……怎么又提这个?”裘白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题吓得不清。比起什么重生,他还是更害怕玫瑰跟他提肢体接触的事。毕竟他确实还是不大擅长把握接触的分寸,总是担心自己会逾矩,惹裘夫人不快。
“我总是做噩梦。”玫瑰说,“自从重新活过一次之后,就总是梦到从前的东西。梦到我伤害了你,助纣为虐。”
玫瑰揉揉裘白听到这句话就紧皱起来的眉头,“一个人睡我总是害怕,醒过来房间里漆黑一片,空荡荡的。好像我并没有重生一样。”
裘白听到这句话,在怀里把她抱紧。
“所以我们一起睡吧。我不乱动,你就陪我,陪我一起睡。可以吗?”
裘白跟玫瑰脸颊贴脸颊,玫瑰听见裘白在她耳边轻声却又郑重地说,“好的。裘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