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稀记得在昏迷前，黑白判官耗费大量的灵力压制她的情绪，试图唤回她的理智。
当时她尚有一丝理智，她看到容桓景也进入血气中，黑白判官施法，取她和容桓景的一滴血融合在一起，指尖泛着红芒，在空气中画下一个复杂的印阵，笼罩在她和容桓景身上，接着像是有什么被割离她的体内，如一块肉生生割下来，剜心之痛，她几乎昏厥过去。而在昏迷之后，身体已经麻木，感受不到疼痛了，东皇钟被剥离她的丹墟，顺着法阵的牵引回到容桓景的体内……
她睁着双眼，红色的瞳孔，不过只一刹那，又变回墨黑色，看着床顶。躺了一会儿，她翻身坐起来。
门也这时打开，姜乐悦端着药进来，见她醒了，把药放在床沿：“秋霜，你醒了。”
她淡淡地皱眉，语气偏冷：“叫我舒茹就好。”
姜乐悦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她看着舒茹，眉间淡淡地清冷，觉得这样的她很陌生。
她没有理姜乐悦如何想的，清冷地视线落在黑白判官身上。
接收到她的视线，黑白判官移开目光，不约而同地沉默。
见状，舒茹一扯嘴角，冷冷一笑，所以昊天说的是真的。所以她真的是相柳唯一的血脉。
“秋……”姜乐悦下意识喊她秋霜，但话到嘴边，改了口：“舒茹。”
叫得生硬，有些不习惯。
姜乐悦把药端给舒茹：“先喝药。”
舒茹看了眼，端过药一下全喝完。
沉默了半响，她淡淡道：“小悦，你怕我吗？”
姜乐悦一愣，不解道：“为什么要怕你？”
“因为我是妖。”
从古至今，世人对妖从来都是喊打喊杀，何况她还是相柳的后人。
谁知，姜乐悦笑着说：“妖也有好坏之分。是妖怎么了，你也还是我们的朋友。这一路走来，你也从未伤害过我们，还救过我们不少次，不管旁人怎么议论，你永远都是我们的朋友。”
姜乐悦的笑很真挚，不是为了安慰她随口说的。
舒茹内心有刹那的动容，却依旧板着脸：“容桓景怎么样了？”
“他很好。”
姜乐悦苍白地小脸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东皇钟回归，容桓景的身体比先前强硬许多，会长命百岁，还有可能修成仙……
听容桓景没事，舒茹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东皇钟在她体内已有十六年之久，建立起了互共互生的联系，突然被抽出体内，虽不致死，也对她造成了内伤。好在不是很严重，稍微调理一下就无事了……
舒茹需要休息，姜乐悦也不打扰她，便出去了。
昊天起兵谋反，容桓景忙着平反叛乱，极少有时间来陪她。尽管如此，他还是派些暗卫暗中保护她。现在王宫形势严峻，谁也猜不准昊天下一步计划，所以姜乐悦听容桓景的话，尽量不单独一个人。
屋里，舒茹闭上双眼，用冷静地口吻说：“所以你们是他的人，一路上暗中把我的消息传递给他。”
是肯定，不是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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