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到中考完的那个暑假,宋亚轩疯一样地玩。自己中考发挥超常,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这让一向严肃的爸爸也放手让他去玩,大概也和他最近名利场连连得意有关,生意谈成了一个又一个,交往的圈子也在这半年内不断地上升。
八月初的一个夜晚。宋亚轩甩着钥匙哼着小曲回家,却突然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正被父亲搀扶着走进家中。观察到情形不对,宋亚轩便冲着父亲喊了一声“我去找刘耀文打篮球了”
刘耀文是宋亚轩在酒会上认识的朋友。宋父好说歹说,让宋亚轩参加了这个不是特别重要的生日聚会,本想着让他适应一下这样的场合,没想到他在这里竟还是聊音乐。两人凭着同样对音乐的热爱在酒会上聊的热火朝天,特别是刘耀文在得知宋亚轩篮球技术很好后更是相见恨晚,尽管宋亚轩不是很喜欢打篮球也经常求着宋亚轩陪他打“给兄弟撑个场子呗~”或者是拍个马屁“你知不知道你当时在酒会上说的那句'不喜欢不代表不擅长'有多酷啊轩哥~”
刚打完一场,宋亚轩就接到了父亲让他回家的电话。宋亚轩不顾刘耀文的哀嚎,飞一般地回了家。也怪好奇心在作祟,他实在是想知道那个看着既风度翩翩不失教养又风尘仆仆的陌生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回到家后,宋亚轩发现母亲和妹妹也在客厅等候。气氛实在是诡异,就连平日里看见他就要损几句的妹妹此时也沉默不语。
“亚轩”父亲开口道“你介不介意家里多一个小伙伴呀?”“我倒是不介意啊。不,不是,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呀?”
原来刚才的陌生人是严氏的老总。宋父知道自己的儿子对经商没有兴趣,但此时他必须要知道一些事情了。“严氏对我们宋家有恩哪亚轩。我这生意能往上走全靠他给了我第一个台阶呀。现在他们家有难,想把自家的儿子放在我们家一段时日,我想这个忙我必须得帮啊。”
宋亚轩一听来劲了。向他这样爱热闹的人还巴不得能有同龄人住进家里和他一起玩呢。“我完全没问题!严...浩翔是吧!你告诉我他喜欢什么,小宋亲自准备,包他满意!”
看见宋亚轩这样兴奋,一直沉默不语的母女二人也松了一口气,宋白榆也恢复了往日里夺笋的状态“你?我怕人家看见你还以为我们家是什么人体实验残次品收留所呢。”“对对对,我看你就是那个脑子出问题的实验残次品”“你!”“略略略,这就急了?”看着两个孩子还是和以往一样嬉笑打闹,两个家长也放下心来。
虽然表面上没心没肺,可是宋亚轩还是怕自己的一些言语会刺激到未来的新室友。想到刘耀文这个出身富贵世家,在贵圈混继许久的小少爷应该知道不少,宋亚轩便拨通了他的电话。
“大哥呀我的大哥,我现在真的没得撒子心情”对面的声音苦恼地飙着方言,想必是今晚的篮球又是以失败为结局了。“下次轩哥带你玩转全场,保证让你赢到腿软”“真滴迈?......说吧,什么条件?”“我想了解一个人哈,叫...严浩翔”
凌晨两点半,宋亚轩到了谢,挂断了电话。回想着刘耀文那些沉重的话语,宋亚轩眼眶微红。大概是共情能力太强,他的心也隐隐作痛。
他不禁回想起一个月前生日聚会上那个高贵端庄的小少爷礼貌又客气地向每一个送出礼物的人道谢,最后挑挑拣拣,将同龄人送出的不太贵重的礼物例如刘耀文送的拜仁签名球衣或者是小朋友的画作收下,剩余的全部以严氏的名义为公益助力时闪闪发光的样子,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会给他造成多么大的打击呢。
可令宋家没想到的是,严氏的老总在拜访宋家不久后跳河自杀了。记得那天大雨滂沱,宋家着黑色礼服来到葬礼现场,发现灵堂正中央竟摆了两幅照片,一男一女。宋亚轩有些不知所措。他顿时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这个未来的室友,他无法想象一个集团从荣华富贵到破产倒闭是什么感受,也无法想象一个失去双亲的孩子要怎样融入一个已经完美的家庭。
台阶上,宋亚轩看见了一个孤独的背影。“那个,我叫宋亚轩哈”不知怎的,一种奇怪的氛围环绕身边,连号称社交悍匪的小宋老师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那个,不好意思哈,我才知道你喜欢说唱啊。所以,我之前送你的木吉他你应该不太感兴趣吧,要不我送你一个电吉他?没别的意思哈,就,就,我,我也很喜欢音乐,虽然咱两个方向不太一样,但是我保证你也会爱上我那些宝贝乐器的!听说你要来,我还专门请了专业的老师给我推荐了电子音乐的一些酷酷的乐器,我全都准备好了,都,都是你的;哦对了,你之前上的说唱课的老师我也沟通好了,只要你想上他的课,他随时都能来咱们家上课!”
宋亚轩一股脑地说完,还特意强调了“咱们家”,生怕让严浩翔有半点膈应或者是偏离现实的想法。见对方没有反应,宋亚轩又着急又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只能侧着头注视着对方。
雨又下开了。宋亚轩急急忙忙将伞撑开,举在严浩翔的头上,丝毫不注意自己的后背被淋得透透。严浩翔起身,宋亚轩也跟着起身,眼睛还一直盯着。
严浩翔伸手,将伞推回宋亚轩“给我撑伞,你就淋湿了。”说完,便转身走进馆内,留宋亚轩一个人傻站在原地,思考着严浩翔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那天晚上,严浩翔推着行李来到宋家,深深鞠了一躬后离开,宋亚轩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顾家人的阻拦,宋亚轩冲出家门,握住了严浩翔的手腕“浩翔对不起,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如果因为我的话,我向你道歉。你要是不想看见我的话我开了学就住校,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啊,所以我求求你了,留下来呗”
眼泪不争气地流下,严浩翔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大男孩扣着手低着头,鼻子还时不时的吸溜一下鼻涕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好像是他两个月来第一次笑。“不是你的错,亚轩。是我自己挂不住脸面,就不打扰你们家了。你置办的那些乐器我是用不上了,你以后可以请耀文玩。他也挺喜欢说唱的。”说完,严浩翔轻轻扯下抓在手腕上的手,垫脚安抚似地拍了拍宋亚轩的头,便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自此以后,宋亚轩再也没见到过严浩翔,尽管他这半年出席无数酒席,也没有看见那个孤单的,清冷的背影。严家,好像是没出现在贵圈一般,在人们碰杯聊天声中沉垫杯底。
要是当时能够抱抱他就好了。宋亚轩在无数个夜晚晚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