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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很晚了,外头的雪越下越大,房顶上和远处的山上已经积上了厚厚的一层雪.
唐莲已将马车行驶到一处破庙之中,打算在这里歇上一晚,等明日清早天一亮再继续踏上回到雪月城的路.
可是这一路上,他却始终想着方才在路上时遇到的那个人.
那是个身着白衣的白发男子,手中拿着一柄玉剑,武功看着并非是他所能对付得了的.
但是那男子落到车篷顶上的时候,他的杀气能够让风雪逆流,等到唐莲想要与他正面决战的时候,他却并不打算在这与他有过多逗留.
唐莲心中庆幸之余,也有些担心,他是否真的会找回来.
毕竟以他的武功对付这样的人,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唐莲“真是个奇怪的人.”
破庙的外头寂静的得一点人声都没有,只能听到风雪交加,刺骨的寒风吹过大地的声音,白绒绒的鹅毛大雪随着凛冽的寒风在空中四处飘扬,破庙的院子里有一株梅花,正顶着寒风盛开,倒是给这孤寂的冬日添了一丝颜色.
唐莲静静地思索着,不自觉的将方才握在手中的稻草往火里一扔.
稻草易燃,它才刚被唐莲扔进火堆里,不过须臾的时间便被化作灰烬.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夹杂着铃铛响声的马嘶,空气中也多了一缕淡淡的茶香,看着似是有人来了.
唐莲立刻双手一挥,将火堆扑灭,然后整个人向上一跃,坐在房梁之上.
雷无桀“这雪也太大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停.”
一个人抱怨的冲进破庙里,一屁股坐下来,听声音有些稚嫩,还有些怨念,似是对这场风雪不满.
温柔“这不是找到暂时歇脚的地方了吗?你也别不高兴了,一会儿啊,你就出去找些柴,别到时候夜里喊冷又要一通抱怨.”
另外一道声音听着要温柔许多,年岁应该也要年长一些,一听便是个女子的声音.
唐莲顺着声音从房梁之上暗自望下去,果然见着一个披着白色狐裘的女子提着剑,默默地跟在身边的那个红衣少年的后头.
她看着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相貌看着并不出众,可若认真论起来,却也是个实打实的美人,眉宇间也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透露出一股柔情似水的模样,像极了处在初春时节在寒冰底下潺潺流动的泉水.
她的头发很漂亮,但是却梳成了一个妇人的模样,一看就是个已为人妇的模样.
可看她与那红衣少年的样子,却更像是姐弟.
还有她手中的那柄银色剑身绿色剑鞘的长剑,唐莲远远瞧着似乎也并非凡品.
红衣少年在她面前格外听话,这会儿倒是不抱怨了,只微微叹了口气.
萧瑟(萧楚河)“哼,要不是我的马是千里挑一的神骏,咱们这会儿早被埋了.”
另外一个人慢悠悠的跟在两人后头走进来,眉眼俊秀,看着比那女子年长不过一两岁的样子,声音也是懒洋洋的,看着倒是跟那女子更像是一对.
唐莲坐在房梁上,默默地看着这个最后进来的男子.
唐莲细心,自然看得出来,别看他面上看着虽冷,但是他那双狐狸眼在看向身边的白衣女子时却没有看向那红衣少年时的嫌弃和冷漠,反倒是有几分温存.
想来应该是自幼便相识的年少夫妻,否则他不会有这样的神色.
雷无桀“喂喂喂,你这一路上都说了多少次了!”
少年似乎有些不耐烦.
许是见他有些生气,旁边得女子见状赶紧将人按回原位,
温柔“好了,他就这性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先生火吧.”
雷无桀“师姐,你脾气未免也太好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受得了他的.”
温柔虽然是长在天启城,受教于琅琊王氏,可她的武功,却是与雷家和唐门以及各大门派一道同建立起雪月城的岭南温家家主所传授,雷无桀叫她一声师姐也并不过分.
只是他并未正式拜师,温柔也曾不止一次的纠正过他的称呼.
可这小夯货却是个倔驴,一直不肯改,温柔便由着他去了.
雷无桀“不过……”
雷无桀认真的感受了一下,似乎并未感受到一丝寒意.
他也后知后觉的发现,寺庙里似乎并不冷.
萧瑟(萧楚河)“刚刚有人生过火.”
萧瑟俯下身子,修长的手指轻轻碰过地面的草灰,转头看了眼身边的两人,
萧瑟(萧楚河)“是热的.”
一直躺在房梁上的唐莲生怕这人发现了自己,刚刚闭上的双目瞬间睁开,他轻轻一个翻身,整个人悄无声息的垂直落下,指尖刃夹在手中,笔直的朝着那个人.
可看这样子,他似乎也并没有发现他.
雷无桀“太好了.”
雷无桀喜形于色,听闻草堆是热的,笑意瞬间爬上他的眉宇,
雷无桀“我还怕草堆是湿的,点不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