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短,情长。
梦里,他是一个更夫。
像从未睡醒过一般,摇摇晃晃地穿行于夜色。
很多人都向他投来微笑,交口称赞着他的劳苦功高。
唯有我,将铁钉打进腿骨,绝情斩断这份过往。留下格格不入的微笑,阔别远方。
人,总会固执相信自己的直觉。
对于他人的提醒,很难放进心里。
有些梦,足够长,醒来却记不起分毫。明明沉沉地睡着,身心上的感觉却什么都没得到。
恍然一夜,竟比白昼都更加喧闹。
有的梦,很短,却丝丝入扣,一点都忘不了。明明醒着,眼睛都没有完全闭合,却梦得足够远,做得足够长。
看不清的面庞,却异常熟悉,不需要多想,一分一毫就让人回味悠长。
场景里,那个人披着月光,旁若无人地走街串巷。
梦被戳穿,便离散场不远。
梦之所以为梦,是在剧情的一开始,我们并不以之为梦。
偏离现实的情节,在脑海里潜藏多时,想着念着,就会让人失去正常的判断。
当生活触发某个开关,有些思绪便如瀑布般倾泻,无人能够按压。
人一旦放松,一些不安分的曾经,难免会出来捣乱。它们砸窗跳墙,丝毫不顾及已有的局面。
时而窜上高台,化作一只小小的蜘蛛,悄无声息地铺开一张大网。只等人松弛疲惫,就拖入靶心,肆意凌虐。
待到梦醒,散场的速度让人心慌。
梦短,情长。
少有人提起的过往,没有转场。
他不是装睡,是真正地遗忘。碰撞后,不痛不痒的人仍在奔走四方,不曾受过伤,坚定中没有一丝干扰。
那句话,如果他多问一遍,你可能都会动摇。
幸好,他收回了试探,一如往常地沉默和傻笑。你的彷徨卡在咽喉,断绝了仅剩的荒谬。
夜色冰凉,没有人会陪你感伤。前方迷惘,你不能总在眺望。
美梦慰藉不了惆怅,散去淡忘只是寻常。更何况,有的梦本就薄凉。
悠悠情长,世俗里相忘。
一片落叶,曾了断一个女孩的念想。
男孩发消息告诉她,数到第二十二秒,若落下一片整叶,他便结束一切,立即返程。
若落下的是残叶,便不再煎熬,各安一方。
站在那棵树下,女孩说,每数一秒,她的指甲就掐入掌心一分。一分一分地深入,颤抖的痛意充斥每一条血管,才下过雪的正午,她竟一身薄汗。
其实,她不用来,不那么认真地数那二十二秒,她也知道答案。
特意选在一个风雪后的时间,男孩真是苦心孤诣。
即使如此,她怎能辜负这片美意。借这定制的场景,用那二十二秒,在他们二十三岁之前,告别已然远走的爱情。
因为,一段关系的最后,每个人都可以拥有自己的仪式。
喜欢是一场梦,生活才是黑夜与白天。
相伴总会告一段落,由不同的场景替换,不同的人事接驳。
你在过怎样的生活,就会做怎样的梦。你隐匿着多少不甘,都会被生活看透。
云会浮在水面上,花会开在暖阳下。而梦,会长在刻意遮掩的缝隙里。
喜欢是一朵云,来去不影响水的自在;喜欢是一朵花,开败不承载光的热爱。
与一生相比,一场梦实在短暂。
别放大伤疤,在时间里徒劳地展览;别美化失去,强装淡定,让围观的人看了笑话。
别在梦里自欺,罔顾一日日的挣扎。梦散,路还长。
属于你的一生,无人可以剥夺。
以爱之名,你更该振奋,远航。
路过一个个梦,散场后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