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想成为一粒飞沙,自由自在,无牵无挂。
落在屋檐上,晕染烟尘,成为灰土。
附到行囊里,穿梭洪流,捕捉人心。
亦或者,坠入梦境中,清理脉络,记录执着。
细雨微斜,像一个多愁善感的姑娘。
不懂得暗恋,却深陷其中。墙边的棱角,被她的怯懦磨白。
不写情书是她的骄傲,不被拒绝是她固执的体面。
别怪她敏感。主动离开不过是不想被伤害,一再回避对方的质疑,是她自己都找不到答案。
别怪她虚伪。她曾执着地圆一个梦,想握住一双手,仍摆脱不了漂泊的命运。
她也想问,是谁牵着一条线,动一动手指,就让细雨微斜。她和风并不是很好的朋友。
她的很多秘密都深藏心底,时而化作晨露,时而浸入草木。如果你想了解她,可以听一听夜的静谧。
花叶憔悴,是回头人的恨。
越是翻看过往,越会身陷囹圄。
故人再聚,大多只在回忆里沉醉。毫无来往,生疏才是常态。太久不见,谁意气风发,谁满面疲惫,都逃不过碰撞的杯。
四处都是逐梦人的脚步,草木偎依在旁,无尘也有灰。
斜密的细雨,正好洗去溅在花叶上的汗与泪。做不到不染是非,至少,时而回归想要的纯粹。
路面微湿,恰好藏住调皮的泪。
在不透水的街边,与高低翘起的路沿和混水的落叶一起,画出沉醉者的碎。
离人醉,空山晚来回。
兴许是云飘得太高,看不清荒凉;索居太久,已经不识得情的滋味。
一次偶遇,便能轻易心醉。越是捉摸不清的眼神,无法掌控的性情,越能激起盲目的暧昧。
漂泊许久的人,醉得快,醒得迟。错过很多的人,总会逼着自己多看几眼,多忍几回。
毕竟,冷冽来袭,迷雾总是遍布着山林。鸟雀抱团沉睡,像一颗颗长在树上的绒球,静度长夜。
被高高挂在树枝上的家,代替它们,近距离抵抗着风雨。落在地上的一根根草,曾是精挑细选、千百里衔来的根基。
他人不识,只当作寻常凋敝。
雨后复生,炊烟起,常有陌人归。
花叶交替,却不显憔悴。骤雨停歇,乌云不知踪迹。
不喜欢路面微湿的小孩,会提起裤脚,小心缓慢地穿行。偶尔溅起的水珠,却暴露了藏在心底的雀跃。
因为,炊烟缭绕鼻尖,有一股暖暖的香甜。像外婆硬塞进口袋的一颗蛋,一块钱。
可惜,有些人在的远方,雾蒙蒙的,再也找不到,看不见。
我们沦为离人,却像一个路人般忍不住留恋。哪怕捉住一粒沙,也恨不得陷入一场梦,自己补充所有情节,只愿思念的人出现。
匆匆行囊,能带走的太少,装不下的太多。
斜风入雨,或许就是帮我们分清。
甩下一身泥泞,像一只燕,轻便来回。
别在风雨中习惯负累,让自己硬撑几个旅程。
别在奔波中敷衍成规,玩弄赶路人的汗与泪。
泥土应该是清香的,不止淤浊;空气应该是清薄的,不止雾霾。
愿有人戴着蓑笠归来,不会满面尘土,错把故乡当陌路。
愿我们满载而去,不是仓皇地逃离,愤懑地向人提起过去。
一行人,一程路;一花开,一叶景。总有人散落天涯,有人坚守堡垒。看似不着边际,实际鞭辟入里。
看,雨雾氤氲的地方,一丝丝暖意正缓缓升起。
路面坑坑洼洼里的水渍,会风干得无人记起。
多年后,希望我们仍会被那股冷冽提醒。
再晚再急,也别醉卧泥泞,积攒一身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