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梦

“荧，你能再说一次是怎么到达那个祭坛的吗？”

空的双手覆盖在他妹妹不安的手上，温暖的掌心让对方感到安心，语气也从紧张变得温和许多。

“魈首先感知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所以我和他一起赶去那个地方，正站在中间思考这是哪里时，就……”

“是这样吗？”荧不知为何已然落泪，低声抽噎着，空不知道怎么回事，手一下一下的拍荧的背安抚她。

“......无误。”魈突然的回答，手交叉在胸前思考着什么，空听了魈的回覆，毕竟对方是跟荧一起过来的，自己也和他不熟，也只能暂且认定荧是意外闯入的。

“虽然打扰你们说话很不好，但是这位先生！你伤的很重！应该赶快躺下好好休息！”芭芭拉将手中水杯放到桌上，语气充满关切的对魈说，派蒙也在一旁接话道：“幸好旅行者有接住你，不然可能会疼得更厉害呢！”

被芭芭拉和派蒙说的开始有点不好意思的魈，只能半推半就地躺到空的隔壁床，突然那么靠近那束光，魈有些恍惚。

达达利亚被晾在一旁，只能找了借口离开，说是要通知钟离先生等人旅行者的妹妹找到了；芭芭拉由于还有其他要事在身， 叮咛完空、魈和荧三人需要注意身体后，也离开了医疗室。

有些空荡的房间，只剩窗外的阳光与鸟儿喧嚣着。

“等等，那第二个我又要怎么解释啊！”一号派蒙指着二号派蒙喊道。

“哼哼！为什么我就是第二个！你才是第二个吧！”二号派蒙跺脚插腰回覆。

“你、你这个飞行矮堇瓜！”“喂！那你这样说的话也是骂到自己了！”

空以及荧不约而同的无奈了起来，好像无论是哪个派蒙，个性都大致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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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任凭少女酣睡在自己的肩膀上，浅浅的微笑，光线穿过两人的发丝，拂过树梢的清风给这安宁的寂静增添了些声响。

空与荧一同坐在草地上，突然的一缕风吹过他的发梢，那条长辫随风而起，一抹抢眼的绿色出现于树枝上，温迪正坐在替他们遮蔽些许阳光的大树上面。

“好久不见了啊，旅行者，最近好像特别安宁呢。”带些打趣意味的温迪开口，拿出木琴弹了几声，说道：“平日奔波四处的旅者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处，能称之为家的地方，真是不错的故事结尾。”

一只晶蝶停到温迪的指尖，扑朔着翅膀。

“虽然我很高兴荧回来了，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喔？说来让我这个万能的风神巴巴托斯听听？”温迪笑道。

“......如果真的是无意间靠近那个地方的话，那位先生为什么会受伤？还有突然出现的荧，她本该......”她本该在深渊，他无法触及的地方待着才对。

温迪拨弄琴弦，嘴里哼哼着：“是啊......那我们的荣誉骑士是不是要出面去解开这个谜团了呢？”

“......荧能回来，我就很高兴了。”

“但是伙伴，真的是这样吗？”达达利亚站在空的身旁，用力捏起他的双颊道：“我认识的你没有懦弱到如此地步。”

“不对、不对......这首歌到头来还是没有结束过啊......”温迪的竖琴从半空中坠下，变成了七零八落的碎片，他跳下树梢化作一丝不起眼的风，只剩那由玻璃珠子制成的神之眼和零散的羽毛能证明他曾经存在。

“什么？”

当空再次回神，他手中拿着一把剑，而他最亲爱的妹妹腹部不断渗出血迹，对方的身后是万丈深渊。

荧咳出一口血，声嘶力竭喊道：“空、你就是个背叛者！骗子！”

不再是和煦的阳光和草原，而是一具具触目惊心的尸体，口里不断对着空说着叛徒、叛徒。

“荧！等等！”他抛弃手中武器向荧追去，对方的伤口已然消失，立场不知何时对调了过来，空被荧一脚踹入悬崖之下。

他见证了昔日的伙伴与他为敌，见证了瑰丽的星云与恒星的毁灭，见证了自己为了所爱的人们而赴死，一切的一切就像互相纠缠的毛线团，没有逻辑可言，再怎么梳理也让他毫无头绪。

“！！！”

空无声的喘着气从床上惊醒，手向前伸出似乎是想抓住什么，那些梦里的情境深深扎在他的内心，那是空曾想像过也最害怕发生的事情，它们无声无息的发芽，长满了刺的茎不断伤害着他最柔软的一块。

是梦。

视线被眼泪模糊了一大块，像是打开水龙头般，空无法控制的抽噎着，不停用手擦不断流出的斗大的泪珠，尽管这只是徒劳无功。

刚刚起身时过大的动作牵扯到了他的伤口，心理上和身体上的疼痛让空有些难受。

若有若无的鸟鸣，清冷的月光照向大地，荧正躺在沙发上熟睡，两只派蒙互相依靠彼此打着呼噜。

身旁空无一人的床位引起了空的注意，看来那位先生也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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