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从冷着脸地牢里出来的时候,管事已经早早等在门口。
“主人。”
墨燃没停留,径直走向餐桌的方向。只是嗯一声示意管事接着说。管事连忙跟上,落后墨燃一步的样子。他斟酌着语气,忐忑不安地开口。
“主人……”
管事一路上扯了些有的没的,心下不安的同时也在观察着墨燃的脸色,眼看着墨燃越来越不耐烦,管事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硬着头皮说出最主要的事情。
“主人,楚小先生逃了,还……”
墨燃脚步一顿。
“逃?”
“是。”
管事低着头,没敢抬头看墨燃。正当他自己要像话本里一样,在经受主人怒火后要面对一系列无理要求的时候,却听见墨燃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听起来好像并不生气。
管事:???
“嗯,逃了,然后呢?”
不是主人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我都已经做好去贿赂巡兵领队的准备了啊!
难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来一场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的强制爱囚禁戏码吗?
不是,那是主人你带回来的血奴欸!他跑了!你为什么不去追?还这么淡定,你是不是不行?!!!
管事不解,管事疑惑,但管事不敢说。
“楚小先生是从老宅那边离开,走的时候还把老宅那边的墙给踹倒了。”
“这样啊。”
嗯嗯!
管事心里打起小算盘,他就说,按主人的性格,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
墨燃看着空空如也的餐桌问了一句“他走之前,吃饭了吗?”
……轻易放过他逃跑的血奴。
呃……
他都已经打好了劝说墨燃冷静的腹稿了。
“嗯?”
没得到回答,墨燃忍不住回头,管事这才勉强压下心里乱七八糟的东西。
“吃了的,楚小先生十一点左右下楼,吃了饭就往外走了。”
是的,他们看着楚晚宁往外走的,但是谁都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楚晚宁会翻墙啊!还把墙踹倒了。
天知道当时佣人跑来和他说的时候他有多慌!不过现在看起来不用担心……
“你们看着他走的,墙也倒了不需要你们翻,你们没把人追回来?”
……了
“没用。”
管事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所以刚才的算什么,暴风雨前的宁静吗?
不过墨燃只是嫌弃的挥挥手,然后朝楼上走去。
“待会儿让厨房做些甜点送上来”
管事松了口气,应声道是,转身离开的时候似乎听见墨燃说了一句“宝贝真棒。”
什么棒?把墙踹倒了棒吗?
管事晃了晃脑袋,去厨房了。
——————————
太阳当头的时候,是血族最不愿意出门的时间,也是墨家大宅防备最松的时候。不过就算这样,也还是有两只十人小队在巡逻。
侧门,补墙的工人躲在树荫下歇息。墙只补上了一角,周围堆满了补墙用的泥沙砖块,到处都是灰,显得杂乱。
小憩的工人打着鼾,似乎做了美梦,疑似有口水从嘴角流下。
“铃铃铃”
“咔”
一个靠着墙的工人在快栽下去的时候猛的惊醒,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口水。他看了眼天,又靠下去换个姿势继续睡。
“咔嚓。”
楚晚宁轻手轻脚走过一地荒凉,在倒塌的墙前站定,似乎是在思考这墙是怎么倒的。
不过只是出去一趟,他身上就变得灰仆仆的,凌乱的头发贴着头皮,衣服上沾了血迹,破了几个口子。
手臂上再次传来痛感,楚晚宁更加用力地捂住流血的伤口,迈过去。
悄悄走过工人歇息的地方,拐弯的时候,和留守的巡逻兵打了个照面。
那巡逻兵靠着墙上打着哈欠,看来的是个生面孔身上还有伤,立马清醒过来拿起武器。不过楚晚宁更快些,在巡逻兵出声呵斥之前就快步上前一掌将人弄晕了。
“呼——”
楚晚宁松口气,越过地上的人,继续走着。
——————————
“咚咚咚。”
楚晚宁敲响书房的门,不等里面的人出声,就开门进去。
墨燃一听敲门的声就知道是谁,因此才会在门口接住因体力不支而没站稳的楚晚宁。
“晚宁!”
“怎么啦?”
楚晚宁就这么趴在墨燃身上,黯然无神。墨燃声音下意识就放轻了。
楚晚宁摇头,把墨燃的衣服蹭得全是灰,才闷闷冒出一句。
“被偷袭了……”
墨燃轻拍着他的背哄着,闻言眨眨眼藏匿了其中的寒光。
“打输了?这么不高兴。”
楚晚宁狠狠掐了他的腰,听见墨燃连声认错才松开。突然被抱起,楚晚宁下意识就环上墨燃的脖子。
“!”
墨燃抱着楚晚宁,却不是将人带去清洗,他将人抱到书房里的沙发上。
墨燃半跪在楚晚宁面前,脱下他上身的衣服,衣服下的皮肤上爬着几道长但细的伤口,只是堪堪划破皮。最严重的一道在手臂上,流了血但是已经结痂。
墨燃咬破手指,将血液仔细涂上伤口。
“晚宁和我说说,怎么不开心了?”
楚晚宁看着墨燃动作,闷哼一声,摇摇头不说话。
见楚晚宁不应,墨燃也没再问,专心给楚晚宁上血。
被血涂过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
“那晚宁和我说说,那些偷袭的人?”
墨燃没抬头,视线落在楚晚宁的手臂上。
“废房子那边,蒙面人……”楚晚宁垂眸,似在思考,“身手不错,白色的眼睛,目标是你。”
“嗯,知道了,”墨燃起身,理了理楚晚宁凌乱的头发,“先去洗洗?”
楚晚宁点头。
鬼知道为什么书房里会配有浴室。
等浴室里传来水声,墨燃心念一动,没过会儿管事就带着人上来了。
“主人。”
“嗯,”墨燃正收拾桌子,把染血的衣服扔到一边,他对着管事吩咐道,“让人去老宅那边看看,还有城南那边,多派点人守着。”
管事应声道是,墨燃将灰扑扑的衣服脱下,想了想又补充,“长老院那边要问起来,就说我的血奴逃了,我怀疑那儿有同伙。”
“是,主人……”管事欲言又止,视线撇到一边带血的衣服,脑子里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了。
便没再问,正准备退下,又听墨燃问道“医院那边怎么样了?”
管事一愣,方明白过来墨燃问的是谁。
“医院那边今天早上来的消息,薛公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想问主人,后面怎么安排?是将人送回去吗?”
墨燃本是想同意的,却又突然想起那封信。
“不,人好了就扔进基地里面去,让人安排下,别被人发现身份了。”
“是”,管事疑惑但管事不敢问,见没事了便退下了。在楼梯口碰见了匆匆赶来的领队。
两人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咚咚咚”
墨燃刚坐下,房门又被敲响。他让人进来。
领队似是如临大敌的样子,一张脸板着,墨燃不禁皱眉,可在听完领队的话后,又觉得好笑。
——————————
过后,管事想了许久,总算是想明白,像自家主人这种情况,叫恋爱脑,而且没法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