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时光匆匆,吴邪也不再是当年的吴邪。
时光是一个酒缸,秋日的雨、冬日的雪、春日的风、夏日的泉皆为酒曲,它们为人生发酵。
褪去青涩,变得稳重,变得成熟。
长白上上终年不化的冰雪是天空对大地的依恋,云海茫茫,晴空万里。
山脚下,宿营地。
“天真,你说小哥见到现在的你,会有什么想法?”
王胖子把剃须沫抹在脸上,犹如一片悠悠白云包裹山峰。
“可能会惊讶吧……”
吴邪抽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着。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对小哥来说,那可能就是弹指一瞬间……”
袅袅白烟升上帐篷顶,在军绿色的布上弥散。
“吴大教授,又开始讲课了!”
胖子拍拍吴邪的肩膀,打趣道。
“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老实这么伤感!可能是老了!”
吴邪苦笑,从口腔里吐出一口白色浓雾。
胖子拿着镜子,仔细刮掉脸上的胡茬。
他在脸盆里洗干净残余的泡沫和细碎的胡茬,并用毛巾擦干脸。
“走了,胖子!”
吴邪整好衣服,掐灭烟,迎接阳光灿烂。
“我们,登山!”
“接小哥回家!”
长白山连绵不绝,恰似玉龙独卧,横亘万里,不见其山头,不见其山尾。
站于山下,方知人类渺小。
磅礴的山体,皑皑白雪作为庞大的幕布。
一行人整装待发,他们在等一个号令,一个出发的号令。
“出发!”
吴邪深深呼出一口热气。
登山镐嵌进坚硬的山体,一步步攀登上巍峨的长白山。
“要不咱现在这儿歇会儿?”
胖子累的气喘吁吁。
“行,在这歇会儿!”
吴邪看着累的不行的人群,说。
“还记得这吗?”
吴邪站起身来,四下张望,白云朵朵,阳光灿然。
“这不就是当年雪崩的那里吗?”
胖子找寻着参照物,惊奇的发现了那块大石头。
“又回到这了!”
吴邪靠在石头上,点跟烟,徐徐吐出白雾。
长白山,一个神秘的地方,这里有一扇宛如神祇的青铜门。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青色的铜门洞开,黑雾弥漫,笼罩四野,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出……
“雪崩!”
一声惊呼打断了吴邪的思虑,与此同时,一块雪打在他的头上。
“跑!”
山头上白雪如同一片流水袭来,铺天盖地。
与过往如出一辙,雪崩了……
吴邪被雪压住了,他艰难的呼吸着,眼中的一切逐渐朦胧,化为梦幻般的模糊。
面前的雪被人拨开了,寒风吹过脸庞,却感受不到任何感觉,大概是冻僵了。
阳光烛照通红的脸,他感觉自己被人背了起来,温热的体温暖着他的身子。
“吴邪,我回来了……”
一个很温柔的声音穿进吴邪的耳朵,听不清,但那语气,那声音绝对是那个人。
婴儿的啼哭声,把吴邪吵醒,温暖如春的房子里,他浑身滚烫,却冰冷刺骨。
“谁家……的孩子……”
吴邪有气无力的说。
阳光很暖,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