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行离开医院时心情不怎么美妙。虽然周生辰怼的是王应东,但因对时宜也曾抱有情愫,他也算被殃及池鱼了。郁闷至极,只能找旧友喝酒,借酒浇愁了。林叔担心得不行,最后还是和林飞一前一后开车来接梅行。
看着医院里费劲心思把时宜安排到舒适病房的周生辰,成守宜观察了一阵,最后没有进去,默默离开了医院。
黑夜中,有什么东西顺着被风吹得摇晃的树影,悄无声息地远去。
“彭——”车子擦过,被后车追尾,有骂骂咧咧的声音出现。接着,很快就听到拳脚相踢、相互呵斥的打架声。
“给你个教训!”一群混混挥舞着棍棒,嚣张地开车走了,只留下鼻青脸肿的梅行,和扶着他的林叔、林飞。
“这、这群混蛋!”林叔想报警,被梅行拦了下来。
“林叔,不必了。我心里有数。”梅行此时酒醒了大半,及时阻止了林叔。他心知肚明,这段时间他得罪的会这么卑劣手段的人也就那一个,能知道自己今晚行程的也不过就是老宅那些人。指使者是谁,显而易见。不过,他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妥协吗?
车灯亮起,引擎打开。逐渐远去。
道路又被黑暗覆盖。偶有车辆通过,敞亮的大灯晃过绿化带,仿佛会照见诡异的影子,飘忽不定。
“是你啊………”
那群混混得手之后,没多久就收到不菲的报酬,大家伙儿都兴奋起来,开着车跑到了平日里混的酒吧,嗨起来了。不一会儿,本来聚在一起的人便三三两两地跑开自己找乐子去了。
酒吧后巷,阴暗混乱。时不时有酒鬼跌跌撞撞路过,不少有情人也喜欢在这里互诉衷肠。
偶有人路过,会发现,后门不远处一个隐蔽的楼梯安全门旁,一个非主流发型的年轻男子歪倒在墙边,鼻青脸肿的,表情狰狞,昏迷着,却还无意识地呢喃些什么。
一个穿着卫衣戴着帽子的人悄然走近,观察了不过片刻,便突然急急离去。
此时独自一人的梅行接到了一个电话。
“梅哥,今天找茬的人里头,有一个被拷问了。但那个人的状态有点奇怪,我怕……”
梅行捂着冰敷的毛巾,略一思索,告诫线人:“你暂时不要去接近他们了,随时保持观察就好。安全第一。”
挂了电话,梅行若有所思,看来有人也在查周文川啊。这家伙,得罪了不少人吧?
“希望别坏了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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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宜,你怎么下来了?”周生辰见时宜抱着被子跑到沙发这儿,硬生生挤进来和自己躺一起,心里挺乐滋的,但还是担心她休息不好,“赶紧回去吧。”
时宜撒娇,抱着周生辰不撒手,“不要~不抱着你睡,我不习惯!”
周生辰最怕的就是时宜这样软着嗓子假装娇气地喊,脑子里就像淌成了浆糊,什么也没法思考,什么都能答应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紧紧揽住时宜,给她盖好被子,让她尽可能睡得舒服。
一夜无话。
天微亮,周生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艰难起身,抱着时宜回了病床,揉了揉有些酸胀的手臂,先去洗手间洗漱,然后转身默默离开房间。
待护士来查房,周生辰已经把清淡的早餐都一一备好,温着,等时宜醒来。
阳光透过窗帘,带着余温照在周生辰安静看书的脸上,勾勒出他骨相清隽、棱角分明的侧脸。时宜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岁月静好的风景,心里不知怎的,长舒了一口气。
周生辰,曾经,这个世界没有你,我怎么有勇气睁开眼?
“醒了?等我一下。”周生辰起身倒了杯温水,递给时宜,乘适宜喝水的空档,赶紧把早餐端了上来。
时宜余光一直看着周生辰忙东忙西,等周生辰再次坐回自己身边,她对周生辰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周生辰不明所以,把脑袋往时宜那边偏了偏,冷不防一个吻印在了脸颊,烫得周生辰下意识偏过头看了一下,时宜的唇擦过他的。
两人都愣住了。
时宜红着脸安慰自己,努力装作风轻云淡的镇定模样,“都领证了,这可是我的合法权利~”
周生辰咽了咽口水,克制住心里翻涌的情绪,端起碗掩饰自己的失态,“咳咳!要不要先吃点?”
时宜觉得这样无措的周生辰有点可爱,便打趣道:“我还没刷牙呢,周生教授!”
见时宜进了洗手间,周生辰才碰了碰刚才时宜碰触的地方,耳朵红得像滴了血在上面,眼神暗沉沉的,似有所想。
窗外,绿叶抽出新芽,微风拂过,被撩得颤巍巍地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