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初想了想，说：“或许是他觉得自己犯了罪。”
“不会。”林亦凡笃定说，“我父亲虽然是农民，但是他从来没有偷过东西，也没有抢过东西。”
“那是因为你爸爸太善良了。”顾晓初感慨道，“如果换成我，我也不忍心去伤害别人。”
“我们国家不是一直有一种说法叫‘君子动口不动手’嘛。”林亦凡微笑说，“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顾晓初噗嗤一声笑了，摇摇头：“你真逗！”
两人买完菜，便一同返回公寓。
顾晓初走进房间，将菜摆到桌上，对正在洗澡的林亦凡说：“我先去冲凉啦，等会儿吃饭！”
她脱掉睡裙，赤脚踏进浴室，打开花洒。
热腾腾的水汽扑面而来，顾晓初眯起眼睛，享受着这短暂的惬意。
“哗啦哗啦哗啦——”
浴室门外传来水流声，伴随着男人的哼唱：“一个男人站在阳台上抽烟。他背对着镜子，一根又一根地抽烟，烟雾缭绕在他周围。”
顾晓初心中微怔，想到昨天晚上的画面，脑海中浮现林亦凡修长健硕的背影，心里莫名悸动。
她闭上眼睛，任由水珠滑落在肌肤上。
忽然，顾晓初发现有些不对劲。
浴室墙壁上挂着的大理石钟表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整，她居然泡了半个小时！
顾晓初睁开眼睛，看见林亦凡已经坐在床边等她了，正含笑望着她。
“对不起，我太入神了，都没发现已经快九点了！”顾晓初懊恼地捶捶脑袋。
“你已经足够辛苦了。”林亦凡说，“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
顾晓初乖巧地退到一旁，把空间留给他。
林亦凡把新鲜蔬菜放进厨房，洗净切好装盘。
等他端着蔬菜走回客厅，顾晓初早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电视屏幕上播放的正是娱乐圈的八卦消息，林亦凡没有兴趣，径直朝厨房走去。
顾晓初跟在林亦凡身后，看见他熟练地炒菜，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们俩一起住在一栋公寓里，彼此互补，日久生情，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两人的恋爱谈得比较顺利，除了偶尔吵架以外，基本没有矛盾。
这样的日子一晃又过去三个月。
林亦凡的事业越来越忙碌，每天回来以后已经累极，倒头就睡，连话都懒得多说几句。
顾晓初也不怎么管他，每天照常上班下班，偶尔陪孩子玩一玩，日子倒也过得悠闲舒适。
转眼已经过了夏末秋初，天气渐渐凉爽，街上的树木绿叶渐丰，远处的高速路灯闪烁着昏黄色的光芒。
周六的夜晚，顾晓初和往常一样坐在办公桌前写文件。
她正在埋首奋笔疾书，敲门声响起，秘书推开门走进来，恭敬说：“顾总，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顾晓初抬眸扫了一眼，说：“放这儿吧。”
秘书将一份资料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顾晓初翻开一看，发现是一叠厚厚的资料，全部都是她父亲顾建设的。
资料上详细地记载了父亲二十五岁那年，顾建设在市郊买了一套旧房子，租给一户老乡。
顾晓初翻了翻资料，发现顾建设租房子的老乡姓王，名字叫王强，四十来岁，是个瘸子。
“瘸子？”顾晓初皱眉，“为什么要给他取个这样的名字？”
秘书回答道：“因为这位王先生在一场车祸中失去双腿。”
“车祸？”顾晓初惊讶地挑眉。
“嗯。”秘书回忆道，“据王先生说，当时他骑车去郊区收废品，结果遇上一辆黑色轿车突然闯红灯，差点撞到他，幸好司机及时踩了刹车。可是，即使这样，王先生还是受了伤。”
顾晓初默默地看着资料。
“医院赔了钱，但是他无论如何都要赖着不肯离开，非要求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秘书耸耸肩，“后来，警察来处理，王先生才算罢休。”
“这位王先生是个孝子啊。”顾晓初喃喃道，“如果我是他，我恐怕宁愿选择坐轮椅。”
“王先生是个特例。”秘书说，“其余残疾人，哪个不是拼命讨要医药费和治疗费。像他这样，还能主动向警察伸手索赔的，很少见。”
“嗯。”顾晓初点点头，“我明白了。”
“那我先出去了。”秘书说完，转身离开。
顾晓初盯着资料看了半晌，最后将它合上，放到一边。
她决定，明天带林亦凡去见见王先生。
……
次日清晨，顾晓初醒来的时候，林亦凡已经穿戴整齐了，正在厨房做早餐。
“起来啦？”他笑道，“赶快梳洗。”
“好。”顾晓初应了一声，起身跑到卫生间梳洗完毕，然后去厨房帮林亦凡端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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