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聪视角」
五年后,又一个冬,不同寻常的是今年是个暖冬。
许亦聪盘着腿,坐在沙发下的小桌子上写着什么,一笔一划写的很认真。桌旁的手机不合时宜的震动。
他神色微怔,像是被打扰了手头的工作有些气恼,微微皱眉,放下手里的笔,拿起手机就看见郑号锡弹出的消息。
-方桥要结婚了。
与五年前相比,他的头发养长了些,发尾带着些弧度的软乎乎的卷,情绪也变得更加不容易外露出来。
他盯着郑号锡发来的消息,安静地看了会,然后有模有样地拉黑,再关机,一气呵成又把手机扔进沙发里不再给予目光。他又重新执起笔,蝶羽般地睫毛颤了颤,视线顿住变得凌厉了些。
他手上动作不停,冷淡的开口。
“她就算子孙满堂,跟我有什么关系。”
回应他的只有无声砸下来的泪珠,和信纸上逐渐被晕开的娟秀的字迹。
致方桥,干净又利落的名头,落款是许亦聪三个字。
他那封信刚写完的落款,被不知不觉何时掉下来的眼泪晕开,晕成模糊不清的墨圈。他将信折整齐,塞进信封里,再封口贴好,几个动作熟练到似乎重复了无数遍,然后扔进旁边的纸箱里。
纸箱里从箱底到箱口,一直错错杂杂地堆放着许多信件,少说得上百封,信封上的邮戳横亘了五年的时间。
不过这一箱子信,他一封都没有寄出去过,明明是永远不变的收信人。
他最讨厌写信了,这辈子,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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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桥视角」
五年后,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
结婚的新郎是她相亲认识的,说是对她一见钟情,人长得不算帅但是憨厚老实,还挺懂得疼她的。
我们常常以为爱恨是生命里最沉重的话题,所以闭口不谈。
听郑号锡说,有朋友住进了很划算的出租屋,房东竟然是许亦聪,听说是他五年前还没过年的时候买的。后来偶然一天遇见郑号锡的那个朋友,她才发现,那个出租屋就在她曾经的家的隔壁。
现在你再问她有没有后悔?方桥估计会摇头,穿越会五年前决绝的滩岸,给她重新选择的几乎,她还会说“不会”。
或许还会跟上一句,“世界上没有如果。”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她余光一扫,看见郑号锡坐在台下,西装笔挺地鼓掌,刚收回视线就听见司仪激昂慷慨的声音。
“从今天开始无论贫穷或富有,无论健康或疾病,无论顺境或逆境,无论他英俊帅气还是衰老沧桑,你都始终与他相伴,不离不弃,新娘,你愿意吗?”
高朋满座,都在恭贺你们喜结连理,漫天的鲜花气球之下,方桥身着纯洁的白纱,却逐渐听不清司仪的话,眼前逐渐浑浊模糊,幻化成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少年笑着伸出手问她。
“你愿意和我一起放孔明灯吗?”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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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t玛雅人的预言没有实现,世界末日也没有来。
Mint他们终究守着回忆,过完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