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快要杀青,宁舒乐心里难受得紧,徐良几次跟他视频,发现他魂不守舍,担忧得不行,狠狠心把手边的事都推了出去,坐飞机从上海赶到剧组陪他。
一见面,看着本来就不胖的小祖宗瘦得皮包骨,徐良眼泪都快下来了,围着宁舒乐不住的絮叨“这是怎么搞的?怎么瘦成这样了?剧组的伙食不行你早点跟我说呀.......”
“我没事。”宁舒乐还是笑着,只是他的笑容苍白得透明,仿佛冬日里的一抹初雪,用手碰一碰就会化掉。
“怎么拍个戏搞成这样?!”徐良心疼得不行,“我就说我要来吧,你非说不用,你看看这搞得,都快瘦成人干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止死了,秦驰也不理我,”宁舒乐听到耳朵边熟悉的声音,终于渐渐放下防备,麻木的心底犯上不可名状的酸楚,眼底潮湿起来,“阿止他死了,秦驰被人欺负,我什么都做不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宁舒乐的眼角滑落,他用手捂住脸,呜咽着不肯哭出声,整个人都快要喘不过上气来。
“没事,宝贝儿!”徐良连忙抱住他,不住的抚拍着他的后背,宁舒乐是徐良一手发掘带到娱乐圈的,合作了十余年,两人关系跟亲兄弟也不差什么。就算是去年脚受伤时,徐良也没见他哭成这个样,他也不禁被带得鼻酸,有点后悔当初给他递了《长生碑》的本子,“哭出来就好了。”
宁舒乐哭了良久,后面体力不支昏睡过去,徐良小心翼翼替他擦了脸,将他扶到床上躺下。心病还需心药医,徐良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可以安慰自家小祖宗,愁眉不展的看着床上睡觉也睡得不安稳的宁舒乐,早知道他会入戏这么深,当初说什么也不给他接这部戏。现在不是都流行大团圆吗?《长生碑》的编剧到底是怎么想的?非要逆潮流把主角写死一个,真是害死个人。
不管怎么样,在徐良的照看下,宁舒乐的状态还是比之前好了一点。徐良冷眼旁观了几天,发现秦驰对宁舒乐的态度一般,在剧组除了拍戏,就是候场打游戏,不爱理人。长得确实如宁舒乐所说,俊朗帅气,186大高个,扮上古装,扇子一摇,风度翩翩,温润如玉,很是能蛊人,就连一贯在娱乐圈见惯美人的徐良也有些被晃了神,不怪自家小祖宗动心了,秦驰的确有那个资本。
徐良倒是不反对宁舒乐恋爱,毕竟宁舒乐都快三十岁了,谈恋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秦驰明显对他没意思,强扭的瓜不甜,自己小祖宗这场单相思,恐怕没有什么结果了。
好在剧终于快杀青了,到时候出了组,两个人见不着面,自己再带他出去旅个游,散散心,估计能排解得差不多。
到了宁舒乐的最后一场戏。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一晃,三十年过去了。当年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已容颜苍老,白发斑斑,还是一个秋天的黄昏,夕阳西下,倦鸟归巢,陈国皇帝司马辰来到了当初与曾无境最后见面的山亭。
他屏退左右,独自一人在亭中枯坐,微微举起手中的酒杯,仿佛那个人还在他的对面,与他一同小酌,把酒言欢。
“阿止,你还在生我的气是吧,这么多年了,你一次也没有回来看过我,”朦胧的微光里,曾无境似乎还在,司马辰不舍的看着他,“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你还这么年轻,我却是老了。”
“我没有辜负父亲和你所托,这些年,还了中原百姓一段太平时光,但是我现在是真的累了,也倦了,你来接我吧。”
“要是有下辈子,咱们托生到普通百姓人家好吗?不用理这些家仇国恨,你吹箫,我舞剑,咱们两个浪迹江湖,做一对无名侠客,好不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能反悔了。我等着你,阿止,你快点来。”
芜辰三十一年春,陈国皇帝司马辰薨,举国大恸,司马辰在位期间,励精图治,政治上广开言路,重用能臣,经济上推动商贸,开设多个海陆通商口岸,促进了陈国与周边一众国家的经济往来,文化上创新使用科举录仕,使广大贫寒学子有为官机会,尽管遭到一众旧贵族的抗议,连太后也极力反对,司马辰仍然顶住了压力,最终使得科举制被推广实行。后世封其谥号为文,其执政期间,百姓富足,边疆安定,史书称之为“芜辰之治”。
关于陈文帝,史书还记载了两则轶事,一是文帝不近女色,在位三十年,未曾立后,无子,最终传位于其弟淮阳王之子司马楠;二是登基之初,拟年号为芜辰,群臣反对,上谏该年号含文帝名,不合祖制,然陈文帝力排众议,坚持用之。